猴子追問:“那後來怎麼辦?”
“後來,後來還是沒辦法,家屬說,要不就先不火化了,先放回冰櫃裏去,老頭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就這麼燒了,家屬那心裏頭也不是滋味。”大嘴說。
“後來就一直這樣凍著?”劉俊問。
大嘴搖頭晃腦,說:“當然不是。”
猴子罵:“你就不能一次性說完了嗎,跟拉屎似的,一節一節的。”
大嘴笑:“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快講快講,囉唆。”猴子一個勁地催。
“後來家屬回到家,發現陽台上原本一根斜靠在角落的竹竿不知怎的倒了下來,正好壓在老頭生前最喜歡的一盆花上……”
大嘴說到這,我接口往下說:“後來家屬就把竹竿扶起來了,再去殯儀館,那老頭眼睛就閉上了,這老頭之所以眼睛突然睜開,就是因為這盆花,對不對?”
大嘴衝我拍拍手掌,說:“恭喜你,完全正確。”
猴子笑笑說:“怎麼這些鳥事說來說去都一個調調,沒意思。”
大嘴雙手一攤,說:“這不就是這樣。”
猴子“哎”了聲,說:“這見鬼見多了也沒意思,聽到這種事都沒什麼感覺了。”
“還嫌不刺激是吧?”我笑著對猴子說,“要嫌不刺激,現在上殯儀館去。”
猴子笑:“我有病。”說完又補上一句,“其實上殯儀館也沒什麼,不就那樣。”
大嘴問他:“哪樣?”
猴子說:“還能哪樣?要麼鬧鬼,要麼不鬧鬼唄。”
大嘴打著哈欠問:“鬧鬼你還嫌不夠?還想鬧什麼?”
猴子咧嘴一笑:“鬧個狐狸精就好了。”
大嘴謔謔傻笑,對猴子說:“鬧死你個色猴,鬧你個精盡猴亡。”
猴子覥著臉樂:“精盡的可以,人亡就不必了。”
劉俊插嘴更正:“錯,是猴亡!”
猴子笑:“他媽的,還美猴王呢,哈哈……”
“哎,對了。”大嘴打斷猴子的笑,說,“明天有個業務,要送去g縣,去的時候有家屬隨行,回來就空了,你們誰想一起去?”
“我是肯定去不了的。”劉俊說。
“明天我單位有事,我也不行。”我說,主要是我也不太想去,g縣我去過好幾回了,沒什麼意思。
就剩猴子坐在一旁沒吭氣,大嘴看著他,問:“你呢?去不去?”
猴子做考慮狀,捏著下巴上兩根須說:“g縣啊,有點近啊,沒什麼太大意思……”
“你小子還端起架子來啦?”大嘴說著,隔空對猴子撩起一腳,拖鞋飛出,直奔猴子麵門。
猴子躲閃不及,哎呀一聲,接著連聲怪叫:“不得了,中鞋啦中鞋啦!”
中鞋啦!
中邪啦?
後來我們罵猴子,嘴臭成猴子這樣,實在難得,好話說什麼沒什麼,倒黴的話一說一個準。對此猴子表示無辜,他解釋說:“我明明說的是中鞋啦,你們非要怪我說的是中邪啦,後來出了事,就怪我亂說話,好吧,就算喊個諧音話也會觸黴頭,那歸根究底,這鞋(邪)也是大嘴他放出來的,對吧?”
“對個屁!”大嘴說,“要不是你個臭嘴巴一口一個中邪啦,我們哪會撞邪!”
“我說的是中鞋啦!”猴子辯解。
“你還敢狡辯,兄弟們,上!”大嘴一揮手,我們蜂擁而上,猴子欲逃無路,慘遭群扁。
當然這一切,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