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王國的北方是一片漆黑的山脈,綿延且深邃,如一條匍匐在渾厚大地之上的巨龍,據說從未有人真正走出過這片山脈的盡頭,那是另外一片與海洋相交的世界。
“我曾從更為黑暗的道路上走過,即使最年長的法師也無法用智慧驅散那個地方的黑暗。”
白袍老人有意無意遠離了矮人,他與那平庸男子走在一起,似是對他手腕之上的紋章有了太多好奇與敬意。
“也許你並不知曉,在這紋章之後的家族也曾有人與我一伴同行。”
黑暗之中這位老人的話語由於最閃耀的燈塔,給平庸男子那湛藍色瞳孔之中帶來了些許光澤。
“我從未知曉,當我記事開始,四周已無人,唯有手腕上的紋章支撐著我前行,一直來到了這裏。”
湛藍色的瞳孔在閃爍,平庸男子語氣有了一絲激動,但依舊難以掩蓋眼眸之中的些許警惕。
“也許您也隻是在說笑,我的家族並無人有資格能與一位主教級的巫師同行,即使是派遣我前來的家主也絕無可能。”
白袍老人暗中似有微笑,他手中的拐杖輕輕敲打在漆黑的大地上,每一次輕微的拐杖落地,腳下這敦實的大地似乎都浮現出一圈漣漪,哢嚓之聲如落葉與大地的摩擦,白袍主教壓低了嗓音道:“這個世界應是平等的,無人能妄自菲薄,尤其是在不了解先祖的一切時,最好選擇沉默。”
平庸男子怔怔出神,他似有了一絲敏銳的察覺,在淡淡月色下凝望白袍老人走過的大地,那每一次權杖落地都會伴隨著大地的龜裂,細微裂縫如深夜的眼眸,靜靜注視踏入這片山林的不速之客。
“我也曾走到此處,但已是極限,新來的舉辦人確實不和我們解釋一下麼,這一次晚宴之後任務究竟是什麼。”
低沉的獸吼作響,一道蒼白的身軀似在月下掙紮,紅胡子矮人從羅特身上扯下了一堆漆黑的毛發,那通紅的麵龐上浮現驚喜。
“這上麵的確有地精的味道...”
平靜前行的隊伍在某一刻駐足,山脈寂靜,那平庸男子的瞳孔卻猶如散發著熾熱的火焰,他並非擔憂這群賓客不願意前行,那湛藍瞳孔中皆是激動與驕傲。
“也許不應該這麼早提出來,但是麵對一位德魯伊的質疑,任何人都很難選擇無視。”
羅特微微點頭,他毫無感情道:“的確如此,如你這樣孱弱的人類我曾拍死無數個,當然一些也是如山鷹般叼起,從高空之上將之摔下。”
冰冷的聲音預兆著精靈的殺意,平庸男子收縮身子,眼中有警惕與不安,但毫無抵抗的鬥誌,尤其是在這樣一頭亦熊亦鷹的怪物麵前,人類那不曾鍛煉過的身軀將如樹枝般易折。
“這裏已是極限,繼續向前則是被腐爛的土地,即使德魯伊也不能隨意踏入汙染的森林。”
羅特停下腳步,駐足回望,已與晚宴所在的都城遠隔千米之遙,那驚人的目力依稀能看見遙遠國都之上的燈火,旗幟鮮明的守衛目光堅定,遠眺著這片沉寂的山林。
直至這一刻,羅特大公那手背之上的黑色毛發才如蠕蟲般瘋狂湧動,他已不再壓抑在,那野性的瞳孔竟有著人類難以媲美的智慧光澤。
“這裏很安全,即使維多利內最著名的巫師也不可能看見。”
......
燈火的光輝與黃金的光澤混雜在一起,已讓麵前這位身材肥碩的貴族有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奢華與尊貴,盡管這是用財富堆砌而成的而另類貴族,卻也超越了維多利內近乎九成的年輕小夥。
一位白發少女緩緩蹲下,朝著這位肥碩貴族口中送入了一顆葡萄。
“已經結束了,這一次也不曾有任何猶豫,他們走的很匆忙,如西方冬日的大雪墜落在維多利城牆之上的燈火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