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笑得一臉燦爛，“很好喔！”
“你都在做些什麼呢？”染問著，和騰蛇並肩坐在楓樹下。
騰蛇側著小臉想了一下，“我在看天空。”
“天空？”染的笑容僵了一下，怎麼是這樣的興趣？
“早晨的天空、中午的天空、晚上的天空。”騰蛇扳著小指頭數著，然後露出亮晶晶的笑容，“都不一樣喔，很漂亮！”
染垂下眼簾看著騰蛇，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沉重了起來。
“染？”騰蛇看著他露出困惑神情。
染輕笑了一下，帶著心疼的神情摸摸他的頭，“騰蛇，你寂寞嗎？”
小小的笑臉垮了下來，帶著倔強抿了抿嘴唇，“不會。染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不是他不願意帶著騰蛇離開這裏。並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不能。
AI遊戲會自動釋出防禦病毒，一旦察覺這款過度擬真的遊戲裏，NPC角色自動延伸出自我意識與情感，就會予以殲滅。
而殲滅的過程不會太短，也不會太輕鬆──自我意識程度越高的NPC，消滅起來就越緩慢，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症的人類，會在痛苦之中緩慢死去。
而防禦病毒的最大缺點就是，NPC感染以後會引發自我狂性，成為殺害一切、破壞一切──真正的怪物。
若是騰蛇離開了他應該待命的區域，病毒一定會立刻找上他。即使總有一天病毒也會偵測到他……染十分鴕鳥地將騰蛇抱緊。
起碼不是現在。
“染？”騰蛇再度困惑地望著他。
染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我有朋友要過這個任務，騰蛇，你配合一下讓我朋友打倒，可以嗎？”
騰蛇立刻興奮地抓著染的衣服，開心得不得了，“有人要來跟我玩嗎？好啊好啊！就像之前那樣！我不會傷害他的！”
……其實任務的內容是應該要來殺你的。染在心裏悶笑著，騰蛇這天真的小孩。
“但你也別太勉強，你受太多傷我會難過。”染寵溺地揉了揉他的發。
騰蛇笑得很開心。
臨去前，染不得不忽視騰蛇紅著的眼眶。
“對了，騰蛇。”染故作輕鬆的說，“我收了一個徒弟，是個很有趣的女生，等她等級高一點，我帶她來看你好嗎？”
差點掉出來的淚水有那麼一點乾涸了，騰蛇勇敢的點點頭，笑著對染說再見。
染拍拍騰蛇的頭，翩然離去。而騰蛇一直目送著染，直到天黑了還捨不得離去。
“他將你藏的真好，八歧大蛇。”漠然的女性嗓音，吐著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