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轉身的時候。
“杜莎。”她沙啞的嗓音吐出這兩個字。
我怔了怔，回頭望向她。
“我名，杜莎。”她淡淡地說了這句話，再度沉寂隱入黑暗。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
當我再次醒過來時，奈特俊美陰柔的臉正在我麵前放大。
“……”看到我醒來，他依然麵無表情。
“幹嘛？”蘇鼎們之間的距離近到有些曖昧，但我還是心平氣和地望著他，隻因為他現在沒有殺氣。
但是奈特什麼也沒說，隻是淡淡起身，原本披在我身上的奈特外袍被他自己拿了回去。
這倒讓我驚訝了。
“你──替我蓋被？”蘇鼎有些驚訝地問。
奈特什麼都沒說，隻是回到原位坐下來，閉目養神。
“你人還不錯嘛！”蘇鼎笑了笑，“考不考慮棄暗投明呀？”
奈特依然沒張眼，隻是眉頭緊皺，然後冷淡而微怒地說，“你給我閉嘴。”
……怎麼大家都叫我閉嘴？我明明那麼想要改善人際關係。
“呿……”蘇鼎聳聳肩，舒適地靠在樹身上，“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要效忠他呢？這個世界那麼美，為什麼要毀壞它呢……”
奈特沉默許久，久到我以為我必須自問自答時，他才遲疑地開口。
“很美？”
“對啊！這世界那麼美……比我生前的世界還美。”蘇鼎閉上眼睛笑著說，“我生前的世界被汙染得很嚴重，天空是灰色的人造臭氧層、模擬植物的光合作用器……什麼都是假的、被創造出來的，我常常站在光輝之塔的頂端凝望這個灰撲撲的世界，試著想像我的太極老師告訴我的以前風景。”
我微張開一隻眼，沒想到奈特雖然閉著眼，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原來他還感興趣，我繼續說，“沒想到這個漂亮的風景卻是在我死後，在這裏恢複原貌……雖然還是創造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非常地有血肉、有生命……”
越來越喜歡……這個世界。
“看來，你生前地位頗高的。”奈特突然這樣說。
“嗯？”蘇鼎微愣。
“光輝之塔，隻有極皇可以進入。”他露出意義不明地笑。
“……是啊，隻有一個人可以走的路。”蘇鼎低下頭。
王道。
霸道。
都是。
“為了地位，拋棄家人，這樣真的很快樂嗎？”奈特淡淡回問。
“什麼？”蘇鼎困惑地望著他，“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雲淡風輕地說，“隻是，我曾經被我最尊敬的人拋棄過。”
“是嗎？”蘇鼎露出明瞭的笑，似乎可以懂他的心情。
然後我們都沉默下來了，落葉微風輕送，我們之間，前幾天才剛打得要置對方於死地，這一刻卻平靜地坐在同一個地方。
雖然不是他自願的，但是命運這種奇妙的東西，還真的不可思議。
然而這段安祥維持沒有多久，一道冷風挾帶碎冰殘雪襲來，在這春夏之際顯得十分詭異而肅殺。
我跟奈特同時起身警戒。
突然，奈特衝我喊了聲，“往左！”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