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則拍拍手起身,她抿著嘴便開始繞著無年四下轉悠起了,在瞧了好久她才道:“我看那些大和尚,腦殼頂都點了紅豆的,你瞧瞧你……咦,這裏還冒出了根頭發嘞,我幫你扯了!”
“別——哎喲!”
慕言攆著頭發在無年眼前晃了晃,她道:“煩惱青絲,削發為僧,為的便是斷去紅塵瑣事,可你瞧瞧這根毛,拔了還是會長得嘛,你們的煩惱豈不是絡繹不絕?——我覺得呀,你們這些和尚剃頭發的目的,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和尚,其他還有啥用處麼?”
無年心頭稍稍有些不悅,駁聲道:“真正的佛門弟子是要在受戒之後才能算得上,聞說受了戒便不會再生煩惱絲了……”
慕言眼前一亮:“你沒受戒?”
無年落寞道:“我還未受戒,師傅便圓寂了。”
“那我來幫你受戒,不就是在腦殼上燙幾個疤麼?我告訴你,咱村頭的二狗子,他娘氣急了就用火鉗燙過他的頭,可後來還不是長了頭發?”
慕言說著便從一旁燒燃的餘燼中取出一根燒紅了木棍,一步一步地朝無年逼去。
無年驚呼著撒腿便朝洞外跑去,他喊道:“張施主萬萬不可玩笑了,受戒可不止燒戒疤,況且你也沒資格叫我誦佛皈依!”
無年跑出去得並非很巧,才出了山洞,幾粒雨點兒便打在他頭上,因是光頭的緣故,感受得格外清晰。
夕陽還未落下,雨點兒先是落下了。
“嘩啦啦……”秋雨打著山間枝頭落葉,很快便落大了。
慕言叉腰站在山洞前,仰著腦袋盯著無年,道:“我知道我爹將寶貝藏在哪兒的,等一段時間風頭過了,咱拿了寶貝去海的那頭瞧瞧去,我聽爹說了,那裏樓房修得比山都還高呢!”
無年瞧著一臉憧憬的慕言,心頭不忍去打斷其念想,他幽幽一歎,委婉道:“雲海寺是師傅留下的唯一遺願,我將為佛焚香,直至圓寂矣。”
“什麼!”慕言怎都不信這話,“你……你還想念著那什麼阿彌陀佛,守著戒律清規一輩子麼?”說著她轉身捧起了身後那半瓷鍋的魚湯,道:“ 你還守清規呢,你是不知在你昏迷的時候,吃了整整三大碗魚肉,還是津津有味兒的呢!”
無年瞠目大驚,趕忙捂著肚子在雨中幹嘔起來,慕言跑上前又將他拉回了洞口,邊替他順背邊勸道:“你明明就是想吃肉,幹嘛要為難自己。”
“你走開!”無年怒喝著打開慕言的手,又聽他憤恨道:“你明知我是出家人,卻故意拿魚肉引我犯戒,你……你……你爹那麼扇,你為何如此惡毒!”
慕言噘著嘴反駁道:“你不過就是個剃了光頭的男娃兒嘛,又算哪門子和尚了?反正現在咱也無家可歸了,你也甭去當什麼和尚了,”說到這兒她又將天真地將魚湯捧到了無年麵前,欣喜道:“無年師傅你不知,你這山裏頭處處都有山珍野味,隻要咱多設幾處陷阱,哪兒頓愁肚子餓呢?”
慕言則拍拍手起身,她抿著嘴便開始繞著無年四下轉悠起了,在瞧了好久她才道:“我看那些大和尚,腦殼頂都點了紅豆的,你瞧瞧你……咦,這裏還冒出了根頭發嘞,我幫你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