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
“狗日的漢人,砍了他們替首領報仇!”
“殺啊!”
……
突厥人就要暴動, 不通卻猛然揮手,扯著嗓子威懾道:“都給我停下,戰時統帥是我,何時出動且聽我一聲令下,凡事違者,殺無赦!”
經他這麼一說,匈奴人同結一條戰線將突厥人圍困其中,突厥自然不服,而這時呼延休卻從馬車裏鑽了出來,他的麵色頗顯得蒼白,印堂之間更少了一份陽剛之氣。聽他清了清嗓子,對一幹突厥人道:
“諸位莫急,這幫漢人已經窮途末路,本王遲早會將他們殺個精光,”他頓了頓又道:“既然你們族長身死,那本王就在此為你們做主,待會兒誰若立下戰功,我便推他做新任族長!”
突厥人是很少情懷的,他們的忠誠比不過貪婪,所以呼延休這一席話很快便將他們的怨聲所撫平。
“王爺,此人殺了我三弟,我當手刃了他替我三弟報仇!”不通臉一橫便要提刀上前迎戰,可呼延休卻一聲呼住他道:“不將軍且慢!”
不通差異,回首問:“王爺有何吩咐?”
呼延休道:“你三弟被殺,隻能說他技不如人,眼下是戰場,容不得你與他的私人恩怨!”
不通像是心涼半截,他咬牙問道:“王爺你這何意?”
呼延休‘哼’了一聲指著午闕道:“他還要作為此戰交易的籌碼,所以絕不能死!”
不通明了此話之意,午闕也同樣知曉得很清楚,他上前,冷聲問呼延休:“素心呢?”
呼延休顫了兩下腮幫子,“啪啪”拍了拍手,後見兩個士兵,左右押解著素心從馬車後走來,他們將素心往車前一丟,任其癱倒在泥汙中,生不如死!
素心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眼已紅腫得無光,唇齒間還留著幾抹幹涸的血跡。
“哼!她以為‘傷’了本王就逃得過羞辱,我賞她幾個漢子好生伺候,竟沒想著她還能活著……哈哈哈……”呼延休暴戾大笑道。
午闕眨了眨眼,心頭不知,臉上是異樣平靜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他張口對呼延休談起條件:
“要怎樣才肯放了她?”
呼延休道:“很簡單,用你來換,一換一。”
“好。”午闕隨手將刀插在一旁,邊走便將自己衣袍褪去。而後頭的徐雲川卻欲趕來,他道:“喂!那‘好漢不低頭’是我給素心的,該讓我去換她!”
“你們都不準過來!”午闕呼喊著,人已步至素心身旁,數百匈奴士兵紛紛迎上,而他卻從容地將自己衣服替素心披上,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對不起。”,折煞美人心!
素心裹著袍子,青絲遮麵不見容顏,她微微仰起頭,似在哭,似在笑,她抓住午闕的肩膀,越抓越緊,甚至入肉!
午闕心都在顫,他還能怎言?隻能勸:“素心……姑娘,活下去。”
活下去,一切傷痕都會被時間所磨平。可這也需要時間,時間是一道坎兒,往往大部分受過傷害的人都逾越不過去。
“午闕。”素心顫聲呼喚。
“我在。”午闕柔聲,替她撥開秀發,用身子為她擋住細雨。
“那夜月下有人心,君是施主,我是僧;今日雨前有心人,君非施主,我非僧……午闕,我就快要死了……”她不甘,淚水混合雨點兒,熱了午闕滿懷。
“你要怎樣才肯活下去?”午闕隻能這麼問。
她淡然一笑,像是開玩笑:“我還俗,你娶我啊。”
午闕神色煎熬,猶豫著,素心卻笑出了聲:“素心想要胭脂扣,素心想盡君子心,但可惜我是個佛門弟子,犯了戒的佛門弟子……阿彌陀佛,來生……再見——噗!”
一個求死的人,天神下凡都救不了。
“我娶!我娶你!”午闕後知後覺,娶個人又有何難?她要一個名份便給她一個名份,丁雲笙何嚐不是這麼承諾的?
其實他無論答不答應素心都抱有了一顆必死的心。當下百人圍攻,總有人要死,隻有她死了,午闕才能活下去!
“快!將他給我拿下!莫讓他給逃了!”呼延休焦急呼喊道,素心一死,他手頭的籌碼也沒了!
兵卒蜂擁而上,午闕當即一聲怒吼:“滾!”
一字之威,風雨改道!方圓三丈之內,兵卒耳膜盡破,七竅流血而亡!
僅僅一聲呼喊,迫得百軍不敢上前,此威,天下幾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