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在路旁就近采了些草藥,又用清水洗盡傷口,好生包紮照顧起。
一行人也停在了路口暫時不進,諸葛三生站在路旁,不喜不怒卻最叫人恐懼。
“因為大霧原因瞧清腳下的路,此次路前爬滿了毒蛇,衛小兄弟不慎掉入蛇窩,馬被咬死了,他也遭了秧,唉……”南宮書歎道。
諸葛三生平靜問道:“你又歎什麼氣?”
“你該知道我是為什麼所歎氣。”南宮書道。
諸葛三生偏頭瞧著他:“難道你也認為是什麼山神責罰一說?”
南宮書搖頭道:“這個我保留意見,但不得不說,這山裏確實有些古怪,究竟是‘山神’作祟,還是有人作怪,也許——”
“也許我該問一問虞姑娘才知道。”諸葛三生努力讓自己不動怒,可他的眼神實在難以讓人不恐懼。
雨兒十分無助地靠在林帆肩上,她定是知道些實情的,當然實情中也會有些難言之隱。
“虞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諸葛三生親自來請,神色無風雲更無情。
雨兒竟不敢看他,隻得是往林帆的懷裏蹭了蹭,那是發自內心的驚恐。
諸葛三生終於冷聲道:“第一次我可以認為是巨蚺報複,第二次我也可以相信是山神發難,但事不過三,這些理由我現在據不相信。虞姑娘該知道些事情,何不如實說出來呢?”
雨兒緊緊地拽住林帆的衣襟,身子顫抖得強烈,她低聲哀求道:“林姐姐,我們回去吧,回羊城,回白雲城去,我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林帆剛想說話,諸葛三生卻逼聲道:“白雲城當下由我掌權,羊城早已歸納也要聽命於我,換句話說,整個西南乃至你們蜀山都在我手心之中。現在我該有權知道,到底是誰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林帆終是聽不下去,她站起搡退了諸葛三生幾步,眼中滿是失望道:“諸葛三生,沒想你竟這樣一個人。為難一個姑娘又算什麼本事?你明知雨兒心中對你們有仇,卻非要攜她一起,而今又拿權利來數落人家,你賤不賤?”
謾罵讓諸葛三生怒不可遏,嘲諷更讓他腦殼陣陣發疼。他捂著頭輕聲道:“我隻是——”
林帆一語打斷他的話:“你隻是什麼?你這麼聰明還需要從別人口中知曉答案?你為何不自己去猜?為何不親自去毒蛇裏打個滾兒?”她越罵越氣,拽起雨兒跳下馬車:“雨兒我們走,離開白雲城,離開西南,就是回西北也比待在這兒好上百倍不止!”
她們竟真的徒步要走,好在南宮書及時將她們攔住,他勸道:“林兄莫要生氣,虞姑娘也別害怕。老三是個倔脾氣,此次西南邊陲無緣無故已死了一千多人,他比誰都要焦急,所以情緒也有所波動,你們也該體諒一番才是。”
雨兒咬唇道:“我若不是因為心疼無辜百姓才不會與他一同來西南徹查,我早就勸過你們勿要涉足蜀山,可你們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報應時辰到了,然而這僅僅隻是開始,蜀山肮髒的手段千變萬化,到時候看你們怎麼招架!”
南宮書歎道:“可路已走到這裏怎又退回一說?前方屢次障礙攔路,分明是有人刻意為之。虞姑娘精通蠱術,你當知道何故與內情吧?”
雨兒沒了聲,麵容驚恐,眼眸哀傷,她楚楚動人地瞧著林帆,心口難開。
“老三方才嚴重了,我替他道歉,不過雨兒姑娘若真的不想瘟疫蔓延,還請道出實情,就算不說於我們聽,你大可告訴林兄,讓林兄再來與我們商議解決。”南宮書已將話挑明,他雖袒護雨兒,但國難當前又怎是一麵溫柔能抵?他轉身拽離諸葛三生,遠遠避之等待消息。
隊伍的氣氛因爭吵而將至了冰點,馬兒不肯向前,車子自然也停下了,將士們無主坐在馬車上備受風吹雨打,濃霧縹緲如激蕩起的沙粉,呼吸救了讓人覺得肺疼!
“殺過去!我不信這些歪門邪道能掀起多大的風浪!”諸葛三生已等得不耐煩,也難得婆婆媽媽受女人氣,大丈夫還怕鐵騎不足以平天下?
他正要走,林帆卻趕了過來,她拽過南宮書與諸葛三生,歎道:“雨兒都與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