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與白雲山之間所相隔的,便是那大石壩龍門水庫,那裏有一口龍頭閘阻斷著盡頭雪山融化的雪水,在閘口下有一道落差近百丈的大瀑布,縱使上遊設下閘口擋水,但傾瀉的河水卻如咆哮的白色幽靈,震耳欲聾!
雨兒等人在很早便聽見了這瀑布的轟鳴聲,但足足又走騎虎了兩三個時辰才算瞧見那大石壩瀑布的雄偉模樣!
大石壩堅硬黝黑,形狀圓滑奇特,左右兩岸相隔幾近三百餘丈,其中大石的長度邊占了七成之多!
幾人站在山崖間,無一不被這瀑布的震撼所威懾,而今日照大河,人虎立於“黑石白布”下,顯得應景卻又渺小無比。
雨兒叉腰感慨道:“哇,你說萬一哪天上有爆發洪水,將堤壩衝崩了,這怒江之水會不會把整座白雲城都淹了?”
花影斥責道:“妹子心裏總惦記著白雲城有個三長兩短,你不是說你還有個情哥哥在白雲城麼?你不怕將他淹死呀?再說了,白雲城挺好的,至少比鳳凰城要好得多……”
“鳳凰城我知曉,那裏有一座孔雀樓。孔雀樓裏各個都是天仙下凡的美人兒,而且那裏是女人當道,臭男人不敢撒野!”雨兒‘嘻嘻’一笑,興奮道:“我早年就有過打算,要麼去江南看好風光,要麼就去鳳凰城當女主人。可要比這兒強多了!”
花影輕歎不語,孔雀樓若真的好,她與林帆又何必拚了命地逃離呢?
一旁惆悵無言地林帆忽而想到了些什麼,她急切問花影:“對了,花影,你體內的鎖心毒可要發作了?”
花影無奈地點了點頭:“從離開沒多久我便覺得不舒服了,所以平時言少,動也少。但毒複發得越來越頻繁,時間也越來越久。”
林帆憐憫又心酸,隻道:“你在忍耐幾日,燕青很快便會趕回,倘若日後毒發也一定要與我說,我運功替你緩著。”
雨兒卻驚:“你們也認識燕青?”
花影如實道:“先前見你那麼恨他和白雲城,我們也就沒說。是他囑我們替送孔雀膽的解藥回城,誰知遇見了隨同的你,”她也驚,瞧著雨兒道:“我們倒也驚訝,沒想到雨兒還與燕青有一段情緣呢!想想看,這世界可真小呀!”
雨兒不悅道:“呸呸呸!誰和他有情緣了?那都是他逼我的!我本人巴不得他趕快死,死了還得下十八層地獄去……”
林帆下虎背,她又將雨兒給捧了下來,像是個長輩一般安慰道:“你與他相愛相殺又是何苦呢?瞧瞧你那惡毒的長老,她連你也要殺!”她又歎道:“難道你未發現麼?其實你守候的蜀山早就變了模樣,這連我們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幹嘛還要欺騙自己呢?傻妹子……”
雨兒嘟咧著嘴,拳頭攥得好緊——“你們都是和他們一夥的!”她猛然將林帆一推,用的力氣也齊大!
林帆倒退好幾步,山間的大石本就光滑,她一個腳下不留神竟仰背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林姐姐!”花影驚呼,才要上前去搶,可當她來到石壩前,底下哪兒還有林帆的身影?
雨兒驚得渾身發顫,眼前是落差百丈的懸崖,而懸崖下又是湍急咆哮的河水,誰掉下去不是有死無生?
“雨兒你——我……我真想賞你一巴掌!”花影想怒卻於心不忍,但又悲哀林帆的生死,一時間情緒也崩潰到了極致。
愣了許久,雨兒的眼中還是擠出了幾滴熱淚,她口齒不清:“太累了……我活得太累了……”
她上前兩步,縱身跳下懸崖。
“雨兒不要!”
花影呼喊著,別的也不曾多想,飛身便撲向雨兒與之一齊往懸崖下落去。可他們還未落下十丈,一隻手便牢牢得拽住了她們——
“怎麼?還生死相隨不成?”
隻見林帆隻手握住了一根藤蔓,另一隻手則拽住雨兒的手,花影便捧著雨兒怎麼也不放開。
三人懸掛著,頭上是大石壩,地下是湍急的河流,身旁又是藤蔓遍布的山壁。果真是千鈞一發的生死‘一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