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中馬兒隻有三匹,左均候在前開路要上一匹,林帆下馬欲讓位給燕青,可燕青又怎肯占姑娘的便宜?所以便與齊冥隨軍走路。而雨兒則要顯得更加特別些,她一人牽著馬落在軍隊後,也不騎乘,就這麼靜靜地尾隨著。
林帆會時不時地問起孔雀樓與徐雲川的情況,燕青三言兩語回答,心頭自然不在焉。他在意是落在後頭的雨兒。那畢竟是心頭喜愛之人,好久不見,她還是那個模樣,楚楚可憐,楚楚動人。
“沒想到你這人倒也癡情,隔了這麼久你竟還沒把她給忘記。”齊冥的聲音忽而他從耳旁傳來。
燕青嘴角微微上揚:“我喜歡的人本來就很少,所以忘記也顯得不是那麼容易了。”
齊冥摸了摸鼻子問:“你可知道我們現在正麵臨著怎樣的一個危險?”
燕青搖頭道:“算不上危險,不過是一些小麻煩。”
“或許死了幾百上千的人在你眼中就是小麻煩。”
“那就是大麻煩,大麻煩小麻煩都是麻煩,麻煩怎麼也算不上危險。”燕青還是目不轉睛地瞧著雨兒,越瞧越覺得口幹舌燥!無奈紅豆這杯香茶還在遙遠的西北,他喝不著,隻能借眼前這杯烈酒解解渴!
齊冥歎道:“我看你是心頭魔怔了,西南死人就是因為這些巫族術士散布的瘟疫——她是蠱女呢。”
燕青嗤聲:“難道你覺得白雲城主配不上一個蜀山蠱女?”
齊冥沉默了許久,道一句:“西北之行,你著實變了不少。”,言畢後抱著肩閉口不談。
燕青嘴角微翹,從懷中取出那柄短刀,邊玩著邊朝軍隊後的雨兒走去。
雨兒瞧燕青走來,昂首挺胸,將心頭的勇氣全全拿了出來,這一回她絕不妥協!
燕青停在她跟前,心頭也曾想過一些招呼的話,可故人許久不見,開口也變得有些為難。在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將刀先遞給了雨兒。
雨兒接過刀,輕輕收回腰間,過後又瞪大眼睛提高誌氣,她仿佛在告訴燕青:我絕不會再怕你,無論你說什麼鬼話都不怕。
燕青不笑,劍眉嚴目中本身就帶有幾分君王之威,若說尋常雨兒根本就不敢瞧他的眼睛,可如今她瞪著眼卻眨也不眨。
他深吸了一口氣,就要開口說話。
她暗自掐著自己的大腿,咬緊牙關,腦中不斷提醒自己,無論他說什麼花言巧語皆不可輕信——
“我想你了。”他隨口道。
這四個字並不算是情話,故人許久不見說一句想你了,或是,別來無恙,是在正常不過的話語。
但雨兒本就不是個平常人,她與燕青的關係更不正常。所以這看似的正常的話說出口瞬間就變了味道。它像是一根針,狠狠地將鼓氣的雨兒刺破一個大洞!她原先的矜持與擬定好的脾氣通通不管用處。
“虞將軍呢?你怎未帶它一起來?”燕青從她手頭牽過馬,雖說這匹馬也很矯健,但還是比不及虞將軍的。
雨兒六神無主,清澈的眸子裏沒有一點兒漣漪,她又恢複了往常的性子,再也不敢瞧燕青一眼。
“我有這麼可怕麼?你難道忘記了我夜半送你那一程?還有在西北客棧替你守夜?又殺出狼群救走你?”他說笑著比了個三,又道:“你已經欠我三條命了,又該如何報答?”
雨兒猛然抬起頭,‘嗆’的一聲!腰間短刀出鞘,殺人的手法老練又發狠,刀鋒就要抹斷燕青的脖子!
燕青不過輕輕偏頭便避開了這一殺機,他包著雨兒的肘關節又抓住她的手腕,並往其腰間一送——“嗆”又一聲龍吟,短刀回鞘。
“殺我就當是見麵禮,多謝了。”燕青一摟過美人腰並與之一同騎上馬背,然而不同上次風雪,這一次卻是大霧。
“放我下去吧,求求你了。”雨兒歎聲哀求道。
燕青也懶得拒絕,自顧道:“我得將你看好才行,否則你又召些什麼豺狼虎豹塗添麻煩。”
雨兒咬著柔唇道:“那你要占我便宜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燕青將下巴搭在雨兒粉頸旁,輕悠悠道:“我不答應條件一樣能吃你豆腐,你說我何必自找麻煩呢?”
雨兒像是條魚兒在淺灘掙紮,邊喊著:“放開我,救命,救命!白雲城主調戲良家婦女了!……”
“你盡管叫,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
“破喉嚨破喉嚨破喉嚨!”
“……”
燕青哭笑不得,此女莫非是在用天真爛漫勾引我?
“罷了罷了,你且說要求,什麼我都答應你。”他像是寵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