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回到書院的陳恩喘著大氣,滿頭大汗,驚恐的回憶剛剛的情景。
在他砸碎玉佩那一刻時,他清楚的感覺一股殺機從屋外卷湧而來,他清楚的看著屋外站著眼睛宛若一井幽泉的黃文。
那股殺機他感覺!
感覺自己會像暴風雨前的一株枝丫,好不留神,神行俱滅!
這殺機要比他那入了二品的勤學亭亭主父親更要恐怖,還勝過萬分,這股實力已經脫離了品階,入了“仙”這一範疇!
他癱倒在地,在那一刻他什麼也不敢想,因為他知道,就算是青鳥院的院長在那股殺機麵前可能還撐不過一刻,更不用說連六品都沒有踏入都他!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死,是因為黃文嗎……
差點被嚇傻了的陳恩陷入沉思,他想起那張猥瑣的笑容,像起黃文那張平凡的臉,雙手抱頭,一時間不知進退。
午時,青鳥書院的學子們早就入了食亭開始午膳,菜並不多,饅頭,米飯,清湯,淡的要被那些江湖大漢直罵娘賊的素菜,可以說,這並不怎麼豐盛。
但那些學子們依舊吃的津津有味,用膳時不可張口,這是食亭為首的第一條規定。
其餘就不多多費口舌一一敘述了,大多都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可能那些露肩大漢會不習慣,但這些書生早已不在意,他們爭取的並不是肉體的食量,而是來自精神的食量,那些外人聽不懂的之乎者也,那一句句聖人曾曰,他們隻在乎自己生前身後名。
但極為罕見,這一規定在剛剛就被打破了。
啪哢!
食亭的門被推開,兩眼無神的陳恩推門而入,他看著眾人驚詫的目光,毫無波瀾,宛若行屍走肉一般來到桌前,開始進食。
周圍眾人開始小聲談論。
“陳恩,他怎麼來了?”
“這個傻子在前陣子勤學亭傳出他不闖出名堂不歸亭的傳言後,這才幾天他怎麼就回來了?”
“我看是在外麵被欺負了,想要回書院找長輩來討要一個說法!”
“哈哈哈,我看像這家夥的做法。”
“就是,不然這小子還能幹什麼,真是虧了這勤學亭的位置,占著茅坑不拉屎!”
“嗬,要是我是勤學亭亭主的嫡長子,肯定不會像他這樣隻練那把破劍,而是抱著聖人經學,去學習聖人的品質!”
“就是,也虧的他有這幅好皮囊,要是他沒有崇高的身份,沒有這皮囊,他陳恩算什麼?”
食亭裏的言論不算吵雜,來回交談的大多都是眼紅陳恩的學子,其餘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吃飯。
陳恩一邊機械的吃飯,一邊大腦麻木的回憶自己和黃文相處的一幕幕,從去紅珠院聽曲再到明知他要造反,這才短短一日,要說沒有什麼朋友之間的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他放了我,因為信任我,我陳恩欠他一命,既然這樣,那我為什麼要辜負他的信任?!
陳恩想著,眼神發出淡淡的精光,既然他一個凡人都敢起義,都敢與遠高於他的“仙”去爭鬥,我有何理由懈怠???!
既然他都這樣,那我更不能這樣,陳恩想著,內心的想法逐漸堅定,把關於黃文的一切事情藏在心中。
忽然他的腦袋中閃過黃文在紙案上寫出的話,他眼神逐漸亮出精光,一時間沉迷於那霸氣的幾句話的陳恩竟然在眾人麵前,毫不猶豫的朗誦出來。
“我陳恩在此發誓,我這劍要斬盡天下不平事,若做不成,我自斷雙腿。
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
我要這地埋不了我的心!
我要這眾生明白我意!
我要這擋我的一切煙消雲散!”
啪嗒!
一位書生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他看著忽然站起的陳恩,耳邊回檔著他剛剛說的話,不住的顫抖。
這話喊完,眾人還在回味剛剛陳恩說出的話。
“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埋不住我心…”一名學子顫顫巍巍的念出這話,喜極而泣,忽然站起,“這,這不是,我想要說的話嗎,我要立身於這天地間,贏得生前身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