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無聲,濃鬱的血腥味彌漫著,沿著傷口滴落在地上。喘息聲漸起,叩擊著所有在場人的心門。
“將軍?”身旁的親信擔憂地湊上前查看,發現邱光庭滿脖子血汙,一支三棱短簡穿插透手掌,鮮血沿著傷口不斷流下來,而邱光庭一副亢奮的樣子,全然沒有痛苦的感覺。
“快救將軍。”
不知誰喊了聲,親信們七手八腳地湊上前來攙扶。
“滾開。”邱光庭渾身發抖,疼痛浮現,他緊要牙關,克製手掌傳出的錐心之疼,赤紅的雙眼看清楚穿透手掌的口箭,又驚又怒,手指用力蜷縮,傷口急速收縮,嵌入傷口的口箭蠕動,逐漸被逼出,啵的一聲飛射在了牆壁上。
袁三搖搖欲墜,體內武力值在一擊絕殺中,近乎耗盡,此時能這樣堅持著,全憑自己強橫的體力支撐著,這也是他一直在戰場上的依仗,加上在洪淵無意吞食的菩提果,讓體能變得更加強悍妖孽。
袁三不甘心,提醒著自己,天罡劍僵持在空中劈砍下去,隻要這一劍劈砍而下,邱光庭大庭廣眾之下的信口胡說都會變成真的。
邱光庭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勁,雙眼通紅如血,手中的彎刀霍然一劈,碩長的刀氣漫卷,如一道匹練,轟然劈砍向袁三的身軀。
袁三再也沒有了足夠的武力值抵禦,躲避已經沒有了力氣,已然是強弩之末,索性抓起天罡劍,拚著重傷抵禦了上去。
碰……
刀氣劈砍在天罡劍的瞬間崩碎,強勁的力道將袁三砸進了地麵中,地麵翻起一道由淺入深的溝壑,碎裂的青石飛射落在兩旁,激射在軍漢的身軀上,有些不慎者,被擊暈了過去。
袁三體內氣息亂竄,一口腥甜,狂噴鮮血,雙目暗淡了下來,唯獨靠著自己一絲堅韌意誌強撐著,在洪淵戰場不下百次的衝殺中,袁三都沒有像此刻這樣困頓過。
啪……
寂靜聲中,清脆的聲響回蕩,邱光庭手中的彎刀輕聲碎裂,如青石一樣斷裂在了地上。
“煙雲十八旗果然厲害,竟能毀掉邱將軍手中的兵器,且傷了邱將軍,這也隻有雲大人才能辦到呀!”
“是呀,區區一人,傷了我們這麼多人,這戰力太過恐怖。”
“你難道沒有看清楚嗎?他沒有痛下殺手,要不然,你我可都慘了。”
“可不是嗎?我早聽人傳言,這煙雲十八旗就是戰場上的修羅,衝殺性起的時候,會吃人肉的。”
議論紛紛聲中,邱光庭臉色難看,一步一步走向袁三,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他手中的天罡劍。
袁三早已經沒有了抵抗的力氣,這一路上他已經太累了,口中不斷溢出鮮血,拚著最後一絲力氣,隨手一抖,天罡劍長虹貫日,向天際飛去,落下的瞬間,天機盒流光幻影,猝然打開,接著天罡劍消失在其中沒有了蹤跡。
“可惡。”邱光庭飛身而起,探手抓下,穩準狠,隻取袁三的肩頭要害,想要讓他使不上力氣。
袁三滿嘴的血沫,卻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靜靜地望著邱光庭抓向自己肩頭的片刻,突然改道,向他身旁的天機盒搶來。
袁三早有察覺,索性將手中的天機盒推向了邱光庭的懷中,接著暈死了過去。
邱光庭奪過天機盒,滿臉愕然,同時又覺天機盒奇重無比,看到袁三倒地後,以防有詐,縱身急速後躍,混入人群之中,隨手將天機盒放在地上,四處查看找尋,可是始終找不到打開天機盒的機括,想到天罡劍,心癢難耐,急切中攤開手掌,武力值灌注下,試著一掌拍在其上。
轟……
強大的勁力將地麵震碎龜裂,可是那天機盒仍沒有任何開啟或者損毀的跡象。
周圍的軍漢躲閃間,流露出詫異神色,七嘴八舌地嘀咕著,從沒有見過這麼堅硬的盒子。
邱光庭翻來覆去,始終沒有打開天機盒的方法,雙掌武力值湧動,轟然拍擊在了天機盒之上,想要將天機盒強行震開。
果然,天機盒震動起來,嗡的一聲,閃現出各種紋路,像水波一樣流動。
邱光庭暗暗吃驚,這種紋路,他在鎮南候府曾見到過,這是傳說中的玄甲術,一時又驚又怒,隻能暫罷,又發現周圍驚詫的目光,羞憤之中,隻能把所有的怒火壓在了心頭,伸手抓向了袁三的腦袋……
巡城衛營所在之地,正是東城門不遠處,這裏地勢較高,是整個隴南府最通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