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邊地風光(2)(1 / 3)

至於北極光,那是一種發生在地球極地罕見的自然現象。它的產生,是由於太陽發出的高速帶電粒子流受地球極地磁場的影響而偏向南北兩極,並與大氣層中的分子、原子猛烈撞擊而產生的奇異光束。其中,在南極發生的叫南極光,在北極發生的叫北極光。北極村雖然並不真的位於地球北極,卻是中國最北之地,也是唯一有機會看見北極光的地方。不過,盡管漠河縣把每年夏至這天定為北極光節,屆時,來自海內外的成千上萬的遊客齊聚北極村這個彈丸之地,但真正有眼福看到北極光的人並不多。因為北極光並不是每年都會出現的,尤其是在距離真正的地球北極還大老遠的漠河北極村。

據看到過北極光的人描述,那景象的確值得讓人千裏迢迢前往等待:北極光的形狀多種多樣,有的像圓弧,有的像圓柱,有的呈帶狀,有的呈梭狀,有的似葫蘆。顏色則有橙紅、紫色、杏黃,以及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相間。極光從初現到消失,在空中停留的時間有長有短,短則幾分鍾,長則幾十分鍾。據說,1957年就曾經出現過一次長達45分鍾的弧形北極光。

熱心的傅師傅一邊給我們介紹北極光節期間漠河的盛況,一邊替我們惋惜:“你們要是早來兩個月就趕上了。”然而我們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惋惜的,對一個行者來說,重要的不是參加什麼節日,而是自己的雙腳曾經親自行走過,自己的雙眼曾經親自看見過。正因為不是旅遊季節,北極村裏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遊人。站在樹有“神州北極碑”的廣場邊望過去,前麵幾十米遠的地方就是波濤滾滾的黑龍江,江對岸是一列逶迤的山丘,山頂鬱鬱蔥蔥,那就是與北極村一衣帶水的俄羅斯阿穆爾州的伊格娜恩依諾村。與中國這邊的熱鬧和喧囂迥然相異,那個作為俄羅斯邊陲的村莊則一派寂靜。這些年來,隨著漠河大打中國極北這張牌,前來觀光的遊人日漸增多,對這個邊境小縣來說,無疑是一次難得的機遇。然而,旅遊也帶來了對環境的極大破壞,尤其是一些基於素質而產生的破壞更令人扼腕。據傅師傅說,就在北極村上遊不遠處,同樣是這條黑龍江,江水卻呈兩種顏色,俄方清,中方濁,涇渭分明得讓人臉紅。

既然是中國極北,北極村裏處處可見以極北或最北作標識的建築,如中國最北一家,中國極北處碑,中國最北的哨所,中國最北的餐館,等等。在靠近中國極北處高大石碑的旁邊,有一座原木修建的公共廁所。我敢打賭,這也是中國最北的廁所。站在廁所旁,透過掩映的鬆樹,低下頭,能看見墨綠的黑龍江逝者如斯,不舍晝夜;抬起頭,能看見江對岸屬於俄羅斯的高山低樹。夏天的陽光照在身上,感覺不到悶熱,反而有一種異樣的溫暖。

呼中:落葉鬆抒寫的秋色賦

我對大興安嶺的最初印象,來自於那次從呼倫貝爾大草原向著東北方向的長途旅行。一列年代久遠的舊式火車,順著大興安嶺的走向,從早晨到夜晚,整整奔走了十多個小時。窗外的地表,也就從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漸變為草原與叢林的交混地帶,再漸變為茂密的森林。那時正值夏秋之交,草原上的牧草已經開始發黃,而在草原與叢林的交混地帶,不僅牧草是黃的,連樹葉也跟著變黃。隻是,黃得還不夠徹底,似乎還有一種竭力想要保持春夏時期那種綠色的企圖。不過,這些樹木和牧草,顯然無法抵擋季節變換的強大步伐,正在不可阻擋地邁向秋季,邁向一個金色而又詩意的季節。

就是在那趟列車上,幾個喝酒的當地人自豪地告訴我,大興安嶺最美麗的季節當數秋天,尤其是9月和10月;而大興安嶺最美麗的秋天,在一個叫做呼中的地方。那裏,無數的興安落葉鬆縱橫點染,如同大興安嶺秋天裏的點睛之筆。於是,才有了後來那次直奔呼中的秋天裏的旅行。

作為內蒙古高原與鬆遼平原的分水嶺,大興安嶺南北逶迄達1200公裏,東西寬約200餘公裏,如此巨大的區域,已經相當於世界上許多國家的麵積。我們從極北的漠河出發,公路一直都是在森林裏穿行,4個小時之後,便抵達了位於大興安嶺腹地的呼中。

很多人都知道那首讚美大興安嶺的歌,歌詞裏那句“高高的興安嶺”,給我造成了一個深刻的印象,那就是,我以為大興安嶺一定也像我的老家西南一帶的山脈那樣,壁立千仞,孤峰入雲,充滿危險和不測,但後來才發現,這其實是我一廂情願的想象。在大興安嶺,雖然群山連綿,層巒疊嶂,但不論是相對高度還是絕對高度,都不算大。就連大興安嶺的主峰,也不到2000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