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上屆的十勝者,各有各的驕傲。
都是一腔少年,自有狂狷之氣,我講什麼人情世故,別談什麼大局為重。
柳徽卿舒展了下筋骨,歎了口氣。
“哎,這樣的髒活累活,還是我來吧,誰讓我最弱小呢。”
身旁的錢簡書卻伸手攔下了他。
“讓我來!”
那陳大壯簡直就是一個粗人胚子,一點也不忌諱得罪於誰,當著眾人的麵,大大咧咧。
“那家夥慘了,惹到了這小肚雞腸的狠貨。”
錢簡書自知拿這個猛人沒有辦法,裝作沒聽見,走出了隊列。
“錢簡書,發現者二階。”
台下的觀眾驟時群情沸騰、掌聲雷鳴,一時出現了大比開始後的第一個小高潮。
兩屆應試生的碰撞,這樣的噱頭,勁爆熱血。
確實能挑動觀眾的興趣,賺足眾人的眼球。
看台上的縣主卻開心不起來了,板著臉,憤憤然道。
“真是瞎彈琴。”
天樞學院的學政笑而不語。
縣主的小心思他自然知曉。
邯陰縣作為欽賢國武道教育的示範縣,因為其龐大的人口基數,每年給全國各大學院都能輸出大量的學生。
但是數量和質量是兩碼事。
名校的錄取率才是示範縣最重要的考核指標,而七大學府的招生名額就是這重中之重了。
劉道望若是堅持了一炷香那還好,若沒有堅持住呢?
豈不是白白浪費一個穩拿的名額!
從錢簡書落地的那一刻架勢,樂舒誌就知道劉道望危險了。
撐夠一炷香的時間,難!
劉道望也感受到了來自錢簡書境界上最直接的壓力,不敢有絲毫大意,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
錢簡書似乎不急著動手,反而顯得有點吊兒郎當。
竟然在擂台上用右手小拇指掏起了耳垢。
完事後屈指彈了兩下,吹了吹。
劉道望能感受到對方的輕視,惱的滿臉通紅。
錢簡書卻輕描淡寫開口道。
“其實剛才柳徽卿準備下來的,但是被我攔住了。他才破第二玄關不久,如果你今天麵對的是他,沒準真能讓你在我們這偷走第十勝。站在邯陰縣的角度,我們也不希望你們這屆大比成績太差,按照傳統,隻要你們不是以好充次,我們也懶得插手。你很有天賦,本該依著規則,拿了你的十勝,七大學府都能去得。你錯就錯在主動招惹了我們,我們不比長你幾歲,自然就沒有慣著你的義務。明年的免試資格你就別想了,還是早點選好學校,上門參加考試吧。”
“哦!順便再提醒你下,蒙田去年能戰勝上一屆的老生,他自己都說其中運氣的成分很大。去年他的修為是探尋者九階,那對手是發現者一階,這一個玄關的差距,就猶如天塹,足以讓人攀而不得,更不用談你我的差距了。我敢說縱使去年的蒙田站在我麵前,也不可能在我手上撐到一炷香。”
“所以...”
話音未落,錢簡書也不給劉道望反應的機會,腳步一道殘影,身形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眨眼的功夫,一隻拳頭慢慢在劉道望瞳孔出放大,接近著劉道望的麵部。
“卑鄙!”
錢簡書的突然發難,確實讓劉道望有些猝不及防。
明明境界上就遠超自己,竟然還這麼陰損,先是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後悍然出手。
錢簡書要的就是這般結果,最好一擊必殺,以最快速最直接的方式打敗對方,才能殺雞儆猴,給擂台下的小弟弟小妹妹一盆提神醒腦、看清現實的冷水,這樣的警告才有效果嘛。
劉道望知道如果麵部真的承受這一拳,比賽就該戛然而止了。
不久前的雄心壯誌,將成為這場大比的最大笑話。
想到這裏,劉道望自然不甘心。
於是第一時間雙肘豎起,架在麵前。
在拳頭到來之前,總算護住麵部。
當這重若萬鈞的力道被生生抗下時,劉道望才真的開始後悔之前的自不量力。
發現者在力量上較之探尋者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此時左手臂上已經傳來斷骨般的疼痛感,劉道望知道,自己骨折了。
借著承受的力量,劉道望拖著傷軀,向後退去。
“噔噔噔...”
一直退了十幾步,方才止住身形。
好在擂台寬廣,才沒被一口氣推到場外。
錢簡書在劉道望被擊中後不久,就隨著劉道望後退的身形,如磁石一般貼近了上來。
兩人纏鬥在一起,你來我往。
劉道望大多是觸之即離,不願硬抗,卻免不了吃了不少拳腳。
兩人的身影遍滿擂台,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流過。
看台上的香雖然已經燃完三分之二了,但擂台上的劉道望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