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越想越心驚,趕緊把心裏所想告訴了靈姐兒,靈姐兒聽了後胸口一起一伏,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她和祖母所想,那個二小姐都一定不能給廣哥兒定下,宋氏對這件事太上心了,靈姐兒直覺定下來一定會出亂子。
牡丹院裏,宋氏一直不能安下心來,她惴惴不安的對一旁的春采道:“春采,都打掃幹淨了嗎?”
“放心吧太太,全都打掃幹淨了,絕查不到咱們牡丹院頭上。”
宋氏聽罷稍稍安心了一點,她在心裏暗示自己:絕對查不出來的,這件事就是一個意外!她突然想到靈姐兒看她的眼神,猛的打了一個寒噤。
春采忙過去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現在雖是春日,但還沒有入夏,太太還是要注意身子才是。”
宋氏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腦海裏反複想著那個眼神,靈姐兒自從當了王妃,身上的氣勢是越來越足了,她總是有一種會被看穿的錯覺。她捂了捂心口,靠在椅背上歎了口氣,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被查出來!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春水回來了,靈姐兒見她來了忙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有?”
春水點點頭,“回王妃,奴婢本來先在花壇周圍查看,但那裏明顯被清理過了,根本看不出什麼,奴婢就把整個園子都看了一遍,終於讓奴婢找到了一些線索。”
“園子裏有一個腳印,很是明顯,擦也擦不掉,奴婢聞了聞,有一股子油味,所以奴婢猜測,老太君很有可能是踩到油了。”這件事根本難不倒春水,她本就是齊司南照著細作培養的,宋氏的手段又不高明,身邊的丫鬟也沒什麼經驗,做事情肯定會露出馬腳。
“油?”老太太不自覺的重複了一遍,那處園子在府裏的最後方,尋常根本沒什麼人去,就是各院子的丫鬟從大廚房拿膳食也經過不了那裏,怎麼會有油呢?
“那腳印有多大?”
春水回想了一下,“不大不小,應該是位姑娘家的腳,奴婢已經找了那裏的掃地丫鬟對比過了,不是她的腳印。”
老太太沉思不語,那地方偏僻,平日裏來的人也少,負責掃地的丫鬟一直都是那一個,既然不是她的,那就是另有其人。可是府裏那麼多的丫鬟,這要怎麼找啊?
靈姐兒看著春水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線索?”
春水點點頭,“不瞞王妃,奴婢確實還有發現。”她從懷裏掏出一枚絹花,“奴婢在地上發現了這個。”
靈姐兒接過絹花細細的看了看,挺精致的一個絹花,材質雖不是上乘但勝在做功精細,她把這個遞給祖母,老太太仔細的看了一會,“不是主子們用的。”
這枚絹花雖然做功不錯,但料子卻不行,就連姨娘們用的也比這個好。
“不是主子用的,那就是丫鬟用的了,可這絹花做工精致,尋常的低等丫鬟也用不起,應該是二等以上的丫鬟用的。”靈姐兒說出她的想法,老太太點點頭,“說的沒錯,這樣一來,就把範圍縮小了,查起來也容易些。”
老太太身邊的丫鬟紫楓湊過來一看,“咦,這不是街上西頭的鋪子裏新出的絹花嗎?”街西頭有一個鋪子,裏麵賣的都是各種便宜又好看的絹花、頭繩、首飾啊等等,她們這些做丫鬟的一個月可以休息一天,每逢休息,她們大都會去那裏逛逛,反正都是一些小物件,也買的起。
“你見過?”老太太望向她。
紫楓點點頭,“是,前幾日府裏放假,奴婢去街西頭的鋪子逛了逛,那個鋪子奴婢每個月都會去的,這絕對是他們家新出的絹花。”
靈姐兒問出關鍵,“那你可知府裏有誰買了這個絹花?”丫鬟們休息日出去逛鋪子,一般都是成群結隊去的,很少會單獨出去,就像上輩子女生喜歡結伴上廁所一樣,丫鬟們也有自己的小團體。
紫楓想了想,“有大奶奶身邊的木兒,大太太身邊的春采,還有鄧姨娘身邊的小翠,奴婢記得的就隻有這三位,不知道會不會有記漏的。”
“無妨。”靈姐兒心裏一喜,知道了這些就很容易查了,隻要看誰的絹花找不到了就行。而且她預感這事和母親有關,而母親身邊的大丫鬟春采又買了這種樣式的絹花,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老太太麵無表情,辨不出喜怒,她讓丫鬟去把木兒、春采和小翠叫過來,不知是哪個膽大的丫鬟,竟敢在她常去的園子裏撒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抬頭望向牡丹院的方向,這事要是真是宋氏做的,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兒媳婦害自己的婆婆,這可不是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