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養看著沙何尚——沙黃的父親——笨手笨腳的給自己收拾著行李。
心裏感到溫暖的同時,不由得升起一陣愧疚。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距他發現自己變成沙黃已經過了六十三天。
他不知道這一切究竟如何發生的,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何去何從。
他醒來的第二天,警方就派人來找過他了。
讓他預料不到的是,警方的破案效率相當驚人——
那三個小混混在事發一小時內就被他們抓獲了。
警方注意到他和沙黃曾經到附近的網吧上過網,便調出了那裏的監控錄像。
然後順理成章的發現了三個小混混尾隨著他們離開網吧的畫麵。
但是當警方想從被害人這邊詢問事發經過時,卻發現——
唯一幸存的受害人竟然失憶了。
張天養沒辦法不假裝失憶。
因為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占有”了沙黃的身體。
但是他幾乎沒有繼承他的任何記憶。
來照例問詢的警官卻並沒有感到太過失望。
因為即使沒有受害人的口供,他們也收集了足夠的證據——
足夠指控那幾個人渣了。
緊接著,沙父從國外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沙母的探險隊卻還在進行雨林探險,暫時無法聯係上。
張天養隻能繼續裝作失憶。
還好他不挑食,也沒有任何忌口,沙父的烹飪水平也確實一流。
他吃過了很多沙黃“最愛吃的”菜,發現味道確實不錯。
在他醒來的第六天,“瘦猴兒”鬧來了醫院。
他大吵大嚷著要見沙黃一麵,差點就被保安架了出去。
還是沙父拍了拍“沙黃”的肩膀,出去勸走了他。
他醒來一周後,ddb戰隊隊長韓子封帶著輔助手佟國鈺來了。
他像以往每次戰後複盤那樣,詳盡地分析了一下沙黃在那場組台賽失利的原因。
並在臨走時對他說:“我們等你回來!”
在他傷勢最重,連大小便都無法自己解決的這一周裏,網上鋪天蓋地都是他重傷住院——
和某前職業選手街頭慘死的新聞。
所以張天養早就知道張天養已經死了。
或許該說,張天養的身體已經死了,而他的靈魂,
卻不知為何附身在了他曾經最看好的那個小鬼身上。
……
“小黃,別發呆了,東西我都收拾好了。”
沙父溫和而具有磁性的嗓音響起,暫時打斷了張天養亦或是沙黃的胡思亂想。
“其實,老……爸,”
張天養強忍住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老沙”,問沙父道:
“其實有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沙父微笑著,盡情展示著他的慈父形象。
然後頷了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到底什麼仇什麼怨,你們要給自己的兒子起名叫‘沙黃’呢?”
……
“要不是看在你腦震蕩剛剛恢複,我非楔死你個小兔崽子。”
車行一路,沙父依然對剛剛兒子的問題感覺略顯惱怒。
父親姓沙,母親姓黃,取名沙黃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的沙(父姓)何(母姓)尚(外婆姓)還不是這麼來的?
他找誰說理去?
“爸,別生氣啊,”
張天養嘿嘿笑道:
“這不就跟您開個玩笑嘛,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我,沒影響到您升職加薪——
“走上人生巔峰吧?”
“不是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貧了?”
沙父雖然覺得現在的兒子,跟以前那個悶葫蘆真的很不一樣。
不過看到兒子能跟自己開玩笑了,之前一直積壓在心裏的擔憂與顧慮也仿佛變得不那麼沉重了。
“我媽最近怎麼樣了?”
張天養又問道:
“聽說她們探險的時候也遇到點麻煩——
“我這也出院了,你看你是不是該去照顧她了?”
沙母其實早就知道了沙黃受傷的消息,但是他們出雨林後遇到了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