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江盤龍柱往西三十裏,越過萬川江最大的支流無悔江,便有一座直聳入雲的高山,名為藏龍鋒,是鎮江宮始祖薛劍山的家鄉,亦為這數十年來薛劍峰的歸隱之所。這是一處人間少有的苦寒之處,長年冰雪將宛若劍芒的山峰染成寂然的白色,泛起一絲無情的寒光,讓許多遊曆之人,望而生畏,隻得駐足。
薛劍峰的劍法些許的帶點寒意,麵對敵人心狠手辣,能一劍殺敵,絕不會出第二劍,為了家族的一線生機,他毅然決然向往日的故友約戰,他雖有七成把握,乃至更多,獲得勝利,可此時此刻他形單影隻發站在這孤峰之時,卻愁眉苦目,道不出半點歡喜!
寒風凜冽劃過他那早已刻滿風霜的臉頰,黑白駁雜的屢屢絲線在風中輕輕揚起,一聲長歎過後,向著滿山風雪唏噓問道。
“若我隻是一個平凡的村夫,不是這該死的劍豪,也許我能活得很快樂,很自由…這次無論輸贏都是我為這沉重的枷鎖準備已久的鑰匙,而它的命運,與我這個孤寡老頭,再無瓜葛!”
他毅然直視著前方的被雪牢牢覆蓋的白色山壁,不禁有些神傷,一道劍氣騰空而起,雪花飛濺,原本被厚雪掩蓋的山壁,露出原本光滑的部分,四個大字,一行小字,一段不羈的狂草的文字,蘊含著千百年不會改變的豪情,深深映入他的眼瞳中,忽然他雙膝落地,跪在山壁麵前。
山壁上如此寫著,“易反千龍—薛劍山絕筆”此刻雖以曆經千年風霜,卻依舊飽含著一股桀驁不屈的劍意,他代表著一帶劍聖的落幕之時的豪氣千秋與臨近死亡表現出來毫無畏懼。而支撐了薛劍峰這麼多年信念便是這幾行字,現在他卻在它的麵前立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誓言。
盡管千百年之後的今天,鎮江宮是如此的在萬川江的土地上橫行霸道,甚至為了一己私欲,讓得無辜的城鎮生靈塗炭,但不可置否是就算這些無恥卑鄙的蠢事再多一倍也無法撼動這個在百年前問鼎盤龍柱劍術強者薛劍山的威名一分一毫,因為眾所周知,婦孺皆曉,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當世的豪傑!
當鎮江宮侵略無辜的罪惡行徑展現在世人麵前,沒有一個家夥回去抱怨百年前的薛劍山為何要建立這樣一個恃強淩弱的門派,而總是會將輕蔑的目光掃向薛劍巒的狼子野心貪得無厭,將祖上那份光榮丟得是一幹二淨!
鎮江盤龍柱下,一座小城,隻有盤龍城五分之一的規模大小,居民本是有滋有味過著平凡卻安逸的生活,可惜這幾年的戰火徹底打亂他們平淡無味的小日子,幾家歡喜幾家愁,男丁興旺的家庭當然滿心歡喜將子子孫孫送上這充滿榮譽和財富的戰場,去建功立業,光耀門楣,成為鎮江宮的弟子,可是當時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當然男丁稀少的小戶卻是無比恐懼害怕,自己的家的香火難續。
幾年的大戰下來,無數的噩耗傳遍了這個小城鎮,與聯軍的戰鬥,這些剛剛進入軍營的新兵自然得首當其衝,被當成炮灰一樣和那些苦大仇深的哀兵廝殺,結果是顯而易見,去時浩浩蕩蕩,歸時寥寥無幾。
從此以後這個小城鎮便死氣沉沉,常常可以聽見女人的哀嚎,看見年邁的老者默默流淚,而將他們的骨肉至親帶上戰場的鎮江宮,卻連一聲最起碼的安慰都沒有,在鎮江宮的眼中,這個小城不過是一個可以榨取人力的“牧場”,沒有了年輕的小夥子供他們征用,就沒有絲毫利用價值,安慰?讓他見鬼去吧!我們可沒有空和這些弱者打交道!特別是這樣一個危急的關頭。
“老婆子,你說我們那倆兔崽子怎麼還沒有回家?你不是他們今天就回來嗎?”離城門不遠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癡癡的望著那道不大的城關,旁邊一個老婦人摻扶著他,默默的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