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燃小心翼翼地攙著爺爺出了那令人沉悶的土牢,已是第二日的黃昏,重新踏上腳下代表著自由的土地,葉燃深吸了一口氣,隻感覺連口鼻間的呼吸都順暢了不少。回頭望了眼那黑沉沉的土牢入口,忽然感歎一聲,有特權真好!
沒瞅那於老三,做了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可王賈隻人一來,黑的變成白的,牢頭也得對他恭恭敬敬,任由他就這麼輕易把人給提走了,強買強賣,那可是重犯啊!此刻,葉燃心中暗暗發狠,未來,我也要掙很多很多錢,還要有權,從此,再不讓爺爺和自己受這等無妄之災,還有,讓那狗日的葉富貴,付出該有的代價!
總有一天,他吃進去的,都得原封不動,甚至加倍吐出來!
腦中再想起那假言假語,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笑容,實則卻是匹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般連兄弟情誼都不顧及的葉富貴,葉燃此刻心中再也不把他當做大哥看待半分,而是將他看作了大仇人。
不遠處,於掌櫃已是朝著正在愣神的葉燃迎了上來,身後,一頂八抬大轎,一輛馬車正自恭候著。雖然對那於老三未消腫的豬臉上滿布著的虛偽笑容很不感冒,可瞅了瞅一旁在寒風中瑟縮著的老人,葉燃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扶著爺爺上了馬車躺好,拒絕了於掌櫃進轎的盛情邀請,自轉頭爬進了馬車之內。
雖被拒絕,於掌櫃也不氣餒,而是故作殷勤地表示著照顧老爺子的念頭,腆著笑臉也爬上了馬車,指揮著車夫架馬前行。他們並未去那磬石坊,也沒去興隆典當,而是架著馬車出了鎮子。
望著四周越來越稀少下去的人流,葉燃奇道:“於老三,你做什麼?”
這不回磬石坊舊宅,也不去興隆典當,反而出了鎮子,帶他和爺爺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這是要殺人滅口?可大早上那事兒剛過,他於老三膽兒就這麼肥?
“葉爺,這,老爺子不是身體抱恙麼?”隻敢半個屁股稍稍挨著車座,半點不敢擠到葉燃同爺爺的於老三訕訕搓了搓手,“我找了這方圓百裏最好的大夫,一定藥到病除!不過啊,這神醫脾氣有點古怪,從不出診,我們這是要去那神醫家裏呢,噥,就在前頭小山包上的草廬裏頭!”
聞言,葉燃也撇了撇嘴,也沒多說什麼,他可半點也不想理會於掌櫃,撇開別的不提,他們之間的賬啊,可還沒算清楚呢!
遠遠的,葉燃便瞧見那滿是雜草的小山包上頭,有著一個孩童模樣的人四下張望,似在等候著什麼。馬車漸漸的近了,等那車軲轆停穩,於掌櫃跳下車來,一溜煙似地跑到孩童麵前,未麵對著葉燃,他背著手努力顯現出自己的威嚴來,道:“都準備好了嗎?”
孩童仰起頭回道:“家師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很好。”於掌櫃做作的點了點頭,四下裏瞧了一瞧,看見那葉燃正扶爺爺下車,立即撒開小短腿跑了過去,那變臉的速度顯然讓得孩童愣了一愣,“我來,葉老哥兒,您小心些,山路崎嶇,別摔著了...............”
對著於掌櫃的殷勤,爺爺很是不感冒,顯然還牢記著那天於掌櫃帶著人上到磬石坊內的跋扈神色,重重一甩手,咳了兩聲,狠狠罵道:“咳咳,滾開,咳咳....不要....不要你於老三假態惺惺....咳咳...........咳咳咳咳.............”
推開那於掌櫃之際,許是用力過猛的緣故,爺爺腳下明顯一踉蹌,驚得葉燃趕忙伸手到背後攬住,上上下下查探一番,看得老人並無什麼大礙,這才朝著於掌櫃吼了一句道:“沒聽見讓你滾開嗎,還不滾?”
“誒,好嘞,我滾,我立刻滾!”那於老三恐怕真是被劍十三的神威嚇的狠了,對著打跑劍十三的葉燃,那更是恭謙無比,竟真趴下身子,在泥地上滾了兩圈兒,才爬起身來,徑自跑到那孩童麵前去,喝道,“還不在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