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乍暖還寒的深夜還是比較涼!
唐寬作為社會底層的一個小角色是不配擁有夜壺的,每晚醜時的打鑼聲都會讓他準時起夜。
仗著一身肥膘,他並沒穿外衣,推開門的瞬間還是打了個冷顫,讓原本睡眼朦朧的他清醒了不少。
唐寬並沒看到,在他開門的瞬間,一個黑影從鏢車後閃出,快速消失在院子裏。
忽然肚子裏一咕嚕,唐寬暗道不好,回身進屋拿了些草紙。
旱廁在後院的另一麵,唐寬來回走必須要經過院子中間的鏢車,此時值夜的兩個鏢師坐在桌旁打瞌睡。
院子周邊原本點亮的燈籠不知何時已經熄滅,隻有鏢車旁的桌子上的油燈還亮著,是這漆黑夜晚的院子裏的唯一光源。
蹲在旱廁裏的唐寬,隨著一陣聲響後,滿臉的舒泰,草紙捂著的口鼻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哢噠!”
一聲輕響傳到唐寬的耳朵裏,這樣寂靜的夜裏,聲音異常明顯。
唐寬抬頭看了看黑夜中不遠處的三層客棧,心想可能是野貓或者老鼠之類的在房頂作妖弄出的動靜,並沒當回事。
忽然他心裏生出一種不好的,讓人無比尷尬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有好多雙眼睛在看著此時正在入廁的他。
這感覺讓唐寬一哆嗦,趕緊散去念頭,心道這是自己嚇唬自己。
同時他開始自我催眠,自己堂堂一跑堂,絕對的神鬼不侵。
收拾幹淨起身後,唐寬就想回房,路過鏢車的時候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他想起了傍晚時的那種奇怪感覺。
見到兩個鏢師瞌睡蟲滿天飛,唐寬就想走近鏢車好好看看。
回想今天這一天神神叨叨的狀態,唐寬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要不怎麼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覺和想法。
躡手躡腳的走到鏢車一旁的桌子邊,唐寬提鼻子聞了聞,好大的一股煤油味道,一盞油燈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味。
此時的唐寬站在桌子和鏢車中間,轉身看向了鏢車,確認味道就是從鏢車散發出來的,仔細一看,他發現整個鏢車像被煤油泡過的一樣,濕淋淋的。
忽然腳底一疼,好像踩到什麼硬的東西,不應該啊,每天這院子唐寬都被杜海棠逼著掃好幾遍,幹淨的不要不要的。
想到這,唐寬吃力的彎下腰,把腳邊的東西拿在手中後,發現好像是塊玉,上麵還沾滿了煤油,隨手塞進腰帶後,準備站起來的他目光一掃,發現不遠的屋簷下居然站著個人。
鏢頭,李長風!
此時的李長風穿戴整齊,不像起夜的樣子,倒像是根本沒睡,一直站在這裏一樣!
鏢頭也不配用夜壺?唐寬看到李長風有些納悶!趕緊換上一副笑臉,想上去打招呼。
可就在他站起來的瞬間“嗖嗖”兩道風聲接連響起。
聽著聲音唐寬感覺頭皮發麻,心道不好,轉身向發聲的方向看去。
黑夜中,他根本看不到什麼,就感覺自己前胸處被什麼東西射中,巨大的力量把他直接射到了鏢車上。
這時他才看清,插在自己前胸處的,是一支箭。
聲音響起的同時,站在屋簷下的李長風也動了,瞬間他就到了鏢車近前,手中長槍同時打落了射向油燈的第二支箭。
“有劫匪!”李長風大吼一聲,一人一槍立在鏢車旁。
隨著他的聲音,客棧裏的鏢師,提刀拿棒的紛紛現身,都圍著鏢車,滿臉的警惕之色。
此時的唐寬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大半個鏢車上都是他的血。他的雙眼已經閉上,生死不知。
胸前的箭正好從心髒部位射入,貫穿而出,如果不是鏢車上的貨物夠硬,現在的他已經被釘在鏢車上了。
李長風看了眼唐寬,微微皺眉,同時吩咐兩個鏢師點燃了院落周圍的燈籠,整個院子瞬間亮了起來。
就在院子裏亮起的瞬間,鏢車周圍的一眾鏢師也成了活靶子,漫天箭雨落下,少說也有上百支。
客棧周圍居然埋伏著上百個人,可見剛剛唐寬被圍觀上廁所的感覺是真實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