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外,似乎有男人的視線朝她看了過來,柳拂身子微僵,刻意忽視不見。
“允熙郡主此次出城想必是有要事要辦吧?”柳拂淡淡的將鳳允熙的話給打斷,她緩緩抬起頭,絕美的臉保持著禮貌的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自然,“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您了。”
鳳允熙乃是果郡王的嫡女,該有的禮數自然不能少。柳拂簡單行禮,朝車廂外候命的馬夫示意,馬夫揚鞭,正欲落下。
“等等。”二字從男人口中緩慢地響起。
柳拂呼吸微滯,想刻意裝作看不到也辦不到了。
她不知道蕭天逸這句等等是為何意,是要像他人一樣盡情的羞辱她,還是像以前一樣警告她遠離他,這些羞辱她的她都不想知道。落座的動作卻還是下意識地慢了下來。
她緩緩抬起頭,望向了車廂外的男人。卻不想男人恰巧朝她的方向望了過來,眸子悴不及防撞在一起,那一瞬,柳拂覺得那久不經跳的心還是沒出息的漏跳了一拍。
她想想啊……
有多少年了……
大抵……大抵有三年了吧……
三年前,她愛他愛到卑微到了骨子裏,像很多情竇初開的少女,所以好的壞的能吸引他注意力的全都做過,她以為他終究會為他感動,卻不想他心如磐石,甚至到最後,這份愛也成了全燕京的笑話,迫使她絕望的離開。
這三年來,她做得最大努力就是忘記眼前這個男人。開始的痛不欲生到最後的放手釋然,她以為三年的時光她做得足夠好,至少,她覺得當自己再度麵對他時,能做到雲淡風輕,卻不想還是她在自欺欺人。三年不夠。遠遠地,不夠。
不過,還好。她現在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再也不會像一個跳梁小醜般被他人看了笑話。
柳拂不卑不亢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再無往日半分怯意:“四王爺有何吩咐?”
曾經的柳拂從來不敢這麼直視他,縱然有,臉頰上也會帶著淡淡的羞紅之色。
蕭天逸黝黑的眸子落在她臉上,靜靜地瞧了她一瞬之後,才道:“聽說你已經與定北候世子訂親了?”
那親事是她父親生前定的。鳳君易那個向來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在她最無助最需要人陪的時候去塞外陪伴了她整整三年,嫁給他,或許是她此生最好的歸宿。
不知他為什麼會提及此事,畢竟蕭天逸曾經對她避如蛇蠍,甚至一度厭惡她到了骨子裏。在他眼中心中,刁蠻任性,陰險歹毒,就是她柳拂的代言詞。
柳拂眼眸微動,低下頭,沒有出聲。
蕭天逸唇瓣挑起一抹弧度:“看來是真的了!”
他唇瓣緩緩吐出兩個字:“恭喜。”,便再無下文。
他清冷到不帶一絲起伏的語氣,令柳拂的心還是幾不可覺地抽疼了一下。不過,也隻是那麼一下。
她低著頭,始終不曾抬起一分,默了一瞬之後,才答了一句,“謝謝!”。
蕭天逸唇畔的笑意帶出少許譏諷,“如此也好。一個是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一個是富有盛名的花花浪子。你們兩人在一起,也算是為了燕京除了大害。以後,你也不必裝模作樣的用對本王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來混淆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