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呼吸一滯,靜謐了片刻之後,她才緩緩邁步從假山後走了出去。
夜色下,池塘旁。
一襲白衣滴仙般的男人優雅地轉過身,狹長的丹鳳眼靜靜地凝視著她,黑如耀石的眸子深不見底,平靜的臉龐冷漠異常,好像對她出現在這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此事是她有錯在先,柳拂唯恐他誤會,急於解釋道:“剛才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我隻是……”
聲音在他黝黑的眸子注視下漸漸弱了下去。
她隻是什麼?
她想說,她隻是碰巧經過這裏遇到了他,因為不想與他打照麵,所以躲起來,卻不小心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解釋這些又有何意義?
畢竟她偷聽到他們對話是不爭的事實。
柳拂口中想要解釋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她緩緩低下頭,未在繼續。她想,最差的結果無非是被他譏諷一番。反正數年來,她已經習慣了。
柳拂正等著他像以往一樣大發雷霆,麵前的男人突然朝她所站的方向抬步走來,一點點地朝她靠近,巨大的陰影很快就籠罩而下。
柳拂整個人開始有些焦慮不安。她不知是蕭天逸靠近的緣故,還是她害怕麵對他的緣故,她隻知道這一刻,她莫名的想要逃,逃得遠遠地。
她下意識地想掉頭就走,可是還沒有來得及走,男人好像發現了她的意圖,白皙修長的手大力抓住她的手腕,往旁一甩,柳拂悴不及防撞在了身後假石上。
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究竟發生了什麼,蕭天逸的雙手緊緊地按住了她的臂膀。將她整個人扣在了石壁上。
背後的鞭傷按在假山疙瘩上生生的疼,柳拂臉色頓時煞白如紙,額頭不自覺掉了一滴冷汗。
她低頭望著扣在她臂膀的雙手,在順著那雙手緩緩地上移,視線最終落在男人覆滿冰霜的臉龐上。
四目相對,柳拂清晰的從他眼底看到了抑製不住的怒意。
蕭天逸嘴角含著冷意的笑,“不是走了嗎?既然走了,又為何還要回來?”
柳拂不自覺地想要解釋:“我……我隻是……”
“隻是什麼?”蕭天逸很是不悅的打斷,語氣涼涼地開口,“柳拂,你可知道。縱然你以前死皮賴臉的纏著我,本王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憎惡你。”
她知道的,從三年前,她離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的,所以這些年來,甚至到現在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在來打擾他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她想要見到他的時候,在他府外等整整一個月也見不到,如今她不想見到他了,卻老是碰到……難堪的不止是他,還有她啊……
柳拂望進他的眼,不知為何,那焦慮不安的心開始平靜了下來,聲音清淺如天籟:“我知道王爺憎惡我,王爺放心,等我將手中的事情處理完畢,我一定盡快離京。若是可以,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您麵前打擾到你。”
她的語氣神態聽起來極為誠懇,似乎句句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