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神閃爍,他本就是借題發揮,並不曾想真的奪鳳君易『性』命。他沉聲道:“逸兒思慮的是,那此案就交由你來處置。”
“是,兒臣遵命。”
一下朝,蕭天逸便直奔大理寺。再度見到鳳君易,那眼前的人,早就已經沒有了往日瀟灑俊朗。
他被綁在邢架上,頭發淩『亂』遮住臉容,渾身滿是黑紅鮮血。那血還沒有幹涸,沿著手指腳趾上的傷口,蜿蜒流了一地。看他這模樣,分明隻剩下了一口氣。
見到他的那一刻,蕭天逸莫名想著,若是叫柳拂看見,恐怕又要『露』出心疼的神情了吧。
一想到這個,蕭天逸就一肚子火氣。回轉身,直接了當吩咐:“放了他。”然後不管身後如何安排,隻裹著凜然寒氣離去。
回到王府,蕭天逸直奔柳拂所住的屋子。柳拂正在趴著養傷,因為太過擔憂,所以一直出神。
突然看到蕭天逸,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他冷然道:“鳳君易已經無事,十日後,我就會求皇上賜婚。”
柳拂一怔,隨即微微垂下眼睫,低聲應道:“我知道了,多謝王爺搭救。”她心中實際上是鬆了一口氣的,隻要能夠救下君易,就什麼都值得了。就算要再次身敗名裂,那也沒有關係。
蕭天逸原地站著看了她片刻,見她終是沒有抬頭看自己一眼,不禁心裏光火。他想上前,卻又想到柳拂身上有傷,最後終究甩袖離去。
等蕭天逸離開,侍女才敢近前伺候:“柳姑娘,該起身換『藥』了。”
柳拂沉默著配合婢女,眼神卻落在屏風後半開的門上。既然得知君易已經無事,她就想出去看看君易。
從王府出來還算順利,這三年過去,她竟然還記得王府內的一草一木,猶如刻入腦海一般清晰。從一處隱蔽側門中閃出,她直奔大理寺。在門口遇到當值的那位衙役大哥,她大喜之下上去詢問:“這位大哥,易世子可是已經出了這大牢?”
衙役看到她,似乎十分吃驚,急急忙忙就道:“柳姑娘,易世子早就被放了。”
“我想問問,君易去了哪裏?”衙役大哥不假思索就道,“我們按照吩咐,將易世子送去了文來客棧。”
文來客棧,是她先前落腳的客棧。她謝過衙役,就直奔客棧。在門口遇到了憂心忡忡的巧兒。
巧兒看見她,不僅大喜過望:“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巧兒都要急死了。”說著竟然落了眼淚。
“巧兒,君易是不是在這家客棧?”來不及交代這幾日自己去了哪兒,她急忙問君易的下落。巧兒抹抹眼淚,點頭道:“小姐,易世子正住在咱們隔壁的天字號房裏,他傷的太重,巧兒正帶大夫來呢。”
這時柳拂才看見巧兒身後還跟著個頭發花白的郎中,聽到君易受傷頗重,憶起當時慘叫,她就心有餘悸,連忙轉身上樓:“那就快快進去,給君易醫治。”
見到不成人形的鳳君易,柳拂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出聲。這還是哪個俊俏少年郎嗎?
柳拂緊咬壓根,強忍情緒道,“巧兒,去將我的『藥』箱拿來。”
君易真的是傷的極重。若不是她來的及時,身上又有師傅的寶『藥』相護,恐怕一時還保不住他的『性』命。
整整一夜,君易的高熱才真正退下,這鬼門關算是走過了。
她與巧兒太過勞累,皆攀在榻邊睡著。直到臉頰傳來碰觸感,才將她驚醒。
“拂兒。”
君易的聲音沙啞粗糲,柳拂一下驚醒,立刻去倒茶來,“君易,你醒了,來,不要說話,先喝口水。”
“拂兒,是我爹來救我了嗎?”喝過水,鳳君易長舒一口氣,側頭問她。
柳拂身體一滯,隨即借著轉身放杯子的動作,避過了君易期冀的眼神。可君易四處張望,奇怪道;“拂兒,既然爹來了,為何我卻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