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候不比午膳,可能蕭天逸也不屑再用同一種手段矬墨人,所以在她以為一日終於到頭的時候,卻聽蕭天逸道:“往後守夜,隻要你來,其餘人,都不準入內!”
一般守夜都是兩人輪流著來,不然一夜不睡,第二日很容易精神不濟,就沒法兒好好幹活。主子的活幹不好,自然會遭來懲罰。霎時間,滿府的下人都有點憐憫柳拂了。
這些人之中,不乏一些王府老人,知道三年前柳拂追逐自家主子的盛況。所以現在看到她受折磨,倒也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雖說王爺是願意娶她了,可這地位卻還不如一個下人。多麼荒誕!
晚間蕭天逸入睡,柳拂並不被允許在外間呆著。那裏至少還有一張小塌可以坐躺,而是坐在蕭天逸的床邊守著。
整整一晚上,她都不能睡著。就為了防止蕭天逸起夜喝水一類雜事之時,無人驅使。
柳拂從沒守過夜,隻除了昨夜守了君易一夜。所以她本身就沒有睡好,到了後半夜,便開始精神不濟,一手撐著額頭,真個人時而睡著時而清醒,非常痛苦。
到她真的睡著,又會突然被叫醒:“本王要喝茶,去泡。”
她便乖乖起身去泡茶,雖然醫者職責叫她想告訴蕭天逸,晚上飲茶對身子不好,可她不敢得罪男人。
就這般到了第二日,蕭天逸起身,官家過來伺候。
“王爺,馬車已經備好,可要吃些東西再上早朝?”
“嗯。”柳拂為他穿衣,她很奇怪,為何同樣一夜未睡,蕭天逸就可以如此精力充沛,毫無感覺。而她卻覺得腦子裏遲鈍到連話也聽不清楚了。
直到頭臉被布料掩蓋住,她才慢慢反應過來,蕭天逸方才說了什麼。
“往後本王的衣裳,全部歸你洗,其他人,都不準碰。”
歎息一聲,她認命地抱住蕭天逸的衣裳,在井邊洗濯。她負責洗,旁邊晾曬的大丫鬟就有四個。這四個丫鬟,各個花容月貌,心靈手巧。她們平日裏分管蕭天逸地貼身之事,隻是這些事現在都由柳拂負責,所以她們一下便空閑下來。
丫鬟之中有一個叫素秋的,往前就認識柳拂,現在看她被折磨的這樣,不禁掩唇譏笑:“柳大小姐,您可也真是厲害,這麼多年了,還能叫我家王爺回心轉意。不過吧,你這來我們王府當牛做馬的,可還過得習慣?您可是大小姐,從小被人伺候慣了的,現在突然去伺候人,很不習慣吧。”
說著將手上柳拂剛洗好的衣裳往她身上一扔,指著一處道:“你瞧瞧,你瞧瞧,不會伺候人的就是這麼沒用,一件衣裳也戲不好。你看這裏,你根本就沒洗幹淨。再重洗一遍,再洗不幹淨啊,就繼續洗,直到洗幹淨為止。我們王爺啊,可不喜歡穿帶髒的衣服。”
誰都直到蕭天逸愛穿白衣,現在丫鬟指地那塊地方,不知怎的竟出現了一塊油脂。明明她方才洗的時候還不在的。
看了丫鬟一眼,柳拂默默拿過衣裳,繼續蹲著洗。她昨日磨了太久的墨水,現在又洗了一上午的衣裳,正雙手現在都使不上力氣,還因為泡多了水,而發紅發白。
好容易洗完了衣裳,她吃著冷掉的飯菜,卻手抖的連筷子也抓不住,隻能吃一點,漏一點。廚房裏來往的下人看著她,都偷偷再旁邊指指點點,掩唇嬉笑。
她悶著頭吃著,眼睫微垂,似乎對外界的所有都沒有反映。清雅素淨的一張臉上,更是沒有半分表情。
吃到一半,丫鬟素秋突然衝過來將她一把拉起,嗬斥道:“你怎麼吃個飯都拖拖拉拉的,王爺說了,以後王爺的貼身之物,都由你來做。今兒要做完一條腰帶,一雙鞋麵,還有一件衣裳,你還不趕緊去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