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醫沉『吟』片刻,“皇上,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可想,隻是微臣也沒有把握。”
“什麼法子,你但說無妨。”皇上眼底爆出精光,猶如抓住救命稻草,急聲詢問。
“皇上,都說高手隱於山林。逸王所中之毒,或許我等無能可解,但或許世間有高人能解呢。隻要皇上您廣招天下名醫,許以重利,或許可救逸王一命呢?”
“好,就照你說的辦!”
秦香樓後院,一名小廝抱著一個包裹,穿過寂靜院子,走向後院柴房。現在是白日,秦香樓這樣的青樓楚館,已經關門歇息了。等到晚間,再度開門迎接恩客。
“扣扣”數聲,小廝輕扣門扉,等門吱嘎聲響,就將包裹從門縫裏遞過去。來接的大手白皙精致,接過包裹後,往小廝手裏塞了一錠白銀。
小廝歡天喜地離開,門扉關闔再開啟,先後步出一對身穿粗布衣裳的夫妻,這對夫妻麵貌平平無奇,隻有一雙眼睛,都靈動俊秀,看著十分喜人。
整整衣擺,農夫打扮的男子笑道:“拂兒,真想不到,你還會這麼厲害的易容術呢?”聲音竟然十分清越好聽,與那粗莽模樣,非常不搭調。
女子輕笑,聲音也輕柔如春風:“是與師傅學醫的時候,一時興起學的,不想派上用場。不過我們的聲音,也要變化變化。”側身掏出一瓶丹『藥』,兩人吃後,聲音立刻變得更加低啞。
“現在呢?”
“還不錯。”兩人相視一笑,拿上竹籃走出胡後門,那裏停著一輛板車。
街道上來往匆匆,不時走過一隊兵士,弄得沿路居民人心惶惶。
兩人相視一眼,展顏一笑,憨厚淳樸宛如鄉裏農民。突然幾人疾步跑過,幾乎撞到了她。耳邊還聽見一陣低語。
“是宮裏貼出來的,一大早!可見是貴人得了重病……”
“怕是要死了吧,宮裏那麼多太醫竟還……看來凶多吉少。”
原本往前邁步的腳,倏然頓住。
宮裏有人重病?
會是誰?
她克製不住心頭想起某個人,想起那雙深沉冷怒的眼眸。
“小福,怎麼了?”農夫眼底閃過異『色』,很快消弭,他憨厚笑著催促,“再晚出城,就趕不上晌午飯了,走吧。”
“哦,好。”她點頭,走了幾步,心頭總是縈繞一股不安的焦躁感覺。最後,她抵不過心頭悸動,停步,走到人群擁擠處,帖皇榜的地方。
“小福,我們快走吧,這裏事兒多,就別湊這個熱鬧了。”
“易哥,我就看一下。”她踮起腳尖,往人群前頭看。前頭有人突然朗聲叫,“皇上貼榜,說是廣招天下名醫為宮中某位貴人治病啦,若是能治好,就賞黃金萬兩嘞!”
人群嘩然。
“哇啊,這麼多啊!黃金萬兩呢!”
“黃金萬兩又怎麼樣,你若是治不好,豈不是要人頭落地?”
“你們說著皇上許下這麼重的賞金,這得病的是宮裏哪位貴人啊?”
“誒,不管是哪個,定然是身份貴重的,而且啊,看這賞金重的,鐵定也沒幾日好活了。”
“噓!這話你也敢說,快走快走。”
身邊人作鳥獸散,柳拂卻如木樁站在原地出神。
宮裏某位貴人,重病沒幾日好活,她突然想到哪個男人,滿身是血的模樣,臨走之前,他的臉『色』青白,嘴唇青紫,那是中毒的傾向?
她悚然一驚,作為醫者,她幾乎可以判別出,當時的蕭天逸是身中劇毒的。
他中了毒?什麼時候?他受的傷,是因為傷口才中毒的嗎?
“拂兒,拂兒?”雙肩一痛,抬眸望向那雙熟悉的眼,裏麵閃爍關心,“你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
“我,我有點身子不舒服。”她下意識撒了一個謊,可因為她的臉『色』確實難看,所以鳳君易竟然也不曾懷疑,隻是一味關心,“那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等你好一點,我們再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