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喝聲引來外間的守職的太監,這些太監看柳拂一身寒酸打扮,便沒認出她的身份,所以態度顯得極為粗魯霸道。
竟然上前,不等柳拂解釋就捉了手臂,拖到外頭仍在地上。
啪一聲重重摔在地麵,磨得手肘生疼。柳拂咬牙暗忍,正自起身理論,不想那領頭的太監一腳狠狠撚在她的手掌上。
倏然而至的劇痛,『逼』得柳拂再也隱忍不下去,張口痛叫出聲。
“你還敢喊疼,你這大膽小賊,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來我們太醫院偷『藥』材!”領頭太監惡意地狠狠磨了磨腳後跟,令站著的人將她左右架起,自己捋了衣袖,尖聲細氣道,“快說,你是那個宮裏的奴婢,敢犯偷竊之罪,若不說,我就將你移交慎刑室處置!”
柳拂雙手被覆,心有不甘,一麵掙紮一麵斥責道:“我沒有偷竊,隻是拿些用用罷了!你這奴才若敢動我,我定不饒你!”
“喲嗬!你還挺有理了,你以為你是誰啊?還能進我們太醫院白拿『藥』啊!”領頭太監沒想柳拂能這樣囂張,幹脆揚高了手,狠狠甩了柳拂一耳光,“還不放過我呢,你能怎麼不放過我啊!你這小賊!來啊,給我打她一頓,讓她長長記『性』,這宮裏可不是能隨便偷東西的地兒!”
一聲呼喝之下,柳拂被扔回地麵,隨即撲頭蓋臉地一陣拳打腳踢。柳拂情急之下,隻能蜷縮成一團,用手腳護住重要的頭臉與胸口位置。
而被暴『露』出來的地方,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痛楚。
她咬緊牙關想著,難道就要這般被打死了?可是太後還在重病,如果沒有拿回『藥』,太後勢必就不能熬過這兩日了……
“何人在前方喧鬧!不要命了!”突然一聲拔高的調子,高高揚起,硬是止住了在她身上施加的暴行。
柳拂暗自鬆下氣來,在地上無奈的想著,怎麼這宮中的奴才,都隻會開口閉口就要別人的命呢!
耳邊響起噗通噗通的響,原先還十分囂張的領頭太監此刻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細聲細氣地回:“皇上息怒,奴才隻是抓到了一個在太醫院行竊的小賊,方才不過是在教訓那小賊罷了,驚擾到皇上聖駕,是奴才們該死,奴才們該死!”說著還啪啪掌了自己幾耳光。
而柳拂在聽到來者是皇上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住了。她原本就不準備再正麵對上鳳君易,所以下意識便低垂了頭,將自己緊緊趴在地麵,不願起身。
可鳳君易似乎總不讓她如願。
自一陣難熬的寂靜後,鳳君易慵懶的語調才慢慢響起:“偷『藥』的小賊?有意思,能偷『藥』必定是為了治病。能自己抓『藥』,那這奴才必定自身也懂得醫術。來,你且抬頭來,讓朕瞧瞧。”
後半句話卻是對柳拂所說。
突遭此變,柳拂一下有些猝不及防。領頭太監見她動也不動,生怕她再惹事連累他們,索『性』上前一手掐緊她下頜,強行壯她的麵容掰向道路中間的方向。
“皇上請過目!”領頭太監不僅很用力掐她的下頜,還在暗處下死力氣揪住她手臂內測的軟肉。倏忽而來的劇痛,讓她清雅的臉容因為痛苦而扭曲。
“拂兒!”鳳君易驚呼出聲,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直接一陣風般從鑾駕上刮下來,並一腳將太監踹出老遠,一把將柳拂軟倒的身子攔在懷中,“拂兒,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溫潤語調,帶著柔柔的鼻音,與方才威嚴凜凜的雍容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柳拂搖搖頭,從他懷中抽身,搖搖晃晃站定,卻是低垂眼眸,閉口不言。
鳳君易卻是看不見柳拂的疏遠,仍舊近前,卻在看清她渾身是傷的時候暴怒道:“拂兒,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是誰?膽敢傷你?”
一句話,嚇得是滿地太監都瑟瑟發抖。
柳拂緩緩搖頭,開口,聲音輕輕如天籟:“沒有誰傷我,這隻是一場誤會罷了。”
“誤會?這怎可能是誤會?”鳳君易伸手輕觸她左邊臉頰上的紅印子,顯然怒火更勝,“連忙你這臉上的傷也能是誤會?說,是誰傷了拂兒!給朕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