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有清脆的鳥鳴聲在耳邊響起,柳拂全身酸痛,掙紮著張開了眼。
卻隻見自己卡在樹枝上,動彈不得,她回想起昨夜的場景,她與景玉遇到追兵,自己跑到懸崖邊,卻沒控製住自己,從懸崖掉了下來,原以為自己非死不可,可沒想到這樹枝減緩了阻力,這才挽救了自己一命,如若不然,從上麵掉下來,怕是會立即成為一團血泥吧。
她苦笑一聲,意識到如今的模樣如果沒有人搭救與變成一團血泥也沒有什麼區別,隻是死得不那麼難看罷了。
柳拂隻清醒了一刻,腦子又痛又熱,便渾渾噩噩的暈了過去。
再次轉醒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山洞裏,她忍不住一驚,習武之人的本能使她當場跳了起來,下一刻,卻悶哼一聲。
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疼痛,尤其手腕以及手指,火辣辣的痛感襲來。
有人影走了進來,看見站立起來的柳拂腳步一頓,接著將手中的竹筒遞了過來。
柳拂狐疑地看過去,隻見竹筒裏清清涼涼,她忍不住臉頰一紅,在眼前之人的注視下喝下了竹筒的泉水。
泉水甘甜可口,柳拂感覺肚腹之中一股濁氣也被壓製了下去,飲完泉水,柳拂抬頭起打量著眼前之人。
隻見他瘦瘦弱弱,臉上沾染了些許灰塵,身形看來是男子,麵容普通,穿著樸素,看見柳拂飲了泉水便坐在一旁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比比劃劃。
柳拂便抬腳過去看。
隻見地上寫著:你掛在樹上,我見你沒死,便帶了你回來。
柳拂驚詫,這男子竟然不會說話嗎?不過這份驚訝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她連忙回道:“多謝貴人相救,小女感激不盡。”
男子搖了搖頭,繼續寫道:你不用感激我,我也隻是恰好路過。頓了頓,接著懷疑的眼神看了柳拂一眼,繼續寫道:我回來的時候外麵有不少人。
柳拂頓時心中明了,想必是李克陽帶領的後續隊伍到了,正在尋找自己,她抿緊嘴角,心底有了一個主意。
“我不想他們找到我,更加不想和他們回去,能否再麻煩恩人一次嗎?”柳拂希冀的問道。
男子動手在地上寫道:阿貴。
柳拂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他在說自己的名字。
於是她重新問道:“阿貴,我不想和他們回去,勞煩你幫我演一場身死的戲,柳拂感激不已,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男子搖了搖頭,接著寫:我不用你的報答,你需要我做什麼?
柳拂抿了一下唇角,低頭思索一番,便有了主意。
利索的將外衣脫了下來,外衣本就被劃的破破爛爛,穿在身上如同沒穿,柳拂將外套遞到阿貴手裏,說道:“從懸崖上掉下來,不是摔成肉泥便是被野狼吞入肚腹充饑,我想讓阿貴你幫我把這件衣服丟到他們附近。”
這樣一來,他們就會認為自己已然身死,決計不會想到這是一招金蟬脫殼之計。
阿貴點點頭,他四處找尋了一下,拿過身旁的石頭劃破了手章,鮮血便滴滴答答的滴在了衣衫上麵,暈染開來。
柳拂一驚,忙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阿貴將手掌收起,從柳拂手中拿過衣衫自己走出了山洞。
山下,有浩浩『蕩』『蕩』的隊伍散在各處,不時地翻著樹叢,誰也沒有開口,諾大的隊伍不見一絲嘈雜之聲。
突然,有道聲音響起,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風君易更是聽聞聲響,立馬驅馬上前。
他是接到李克陽的回稟後連夜從京城趕了過來,一夜未合眼,臉上有些青『色』的胡渣冒出來,雙眼更是通紅,不僅是因為一夜未眠,更是被柳拂的死訓嚇到無以複加。
拂兒她居然掉下來山崖,至今生死未卜?
山崖的高度他已經查看過,足以將人摔死,但來到山崖下卻沒有看到血跡,他這才心生了希冀之意,拂兒一定還在山崖下,他會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