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鎮,客棧。
柳拂一夜好眠,睜開眼來時,已經可以聽見樓下正喧鬧的聲音,她連忙起了身,今日還要繼續南下,容不得她再呆下去了。
樓下大堂內,雨痕和阿貴已經用完早膳,看見樓梯轉角處的身影,紛紛拿眼去瞧她,阿貴還好,隻是微笑著注視她,傲嬌的雨痕小姑娘敢怒不敢言,隻一個勁的拿眼睛瞪著她。
柳拂穩住了腳步來到兩人身前,不慌不忙地拿起碗筷,安撫著自己無所適從的胃。
雨痕不滿被忽視,咳嗽了兩聲,提醒柳拂。
“《黃帝內經》中有記載,五髒六腑皆令人咳,雨痕要是不舒服,我倒是可以免費為你診治一番,如何?”
柳拂轉過頭衝著雨痕微笑,笑的雨痕氣勢頓時弱了下來,“你才不舒服呢。”她沒好氣地撇了柳拂一眼,嘴裏嘟嚷著。
繼續扭扭捏捏一番,雨痕這才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我有事情要先走一步,就不能和你們一道前往新悅城了。”
自己死纏爛打想拜師,結果對方不允,這下好不容易允了,自己卻突然接到師兄的信函,叫自己趕回京都,雨痕真是捶胸頓足的緊。
聽見雨痕的回話,柳拂頓時擰起了眉頭,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少了活生生的銀子?
眼見柳拂神情不虞,雨痕心下感動,以為柳拂經過這兩日的接觸,對她有了好感,連忙緊接著說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有緣自會相見,我此次是回京城,兩位若是來到京城,盡可以來找我,呐,這是我家的信物,拿著這枚玉佩到任何一家店鋪便能找到我。”
說完雨痕遞給柳拂一隻白玉雕花玉佩。
柳拂立馬收斂了神『色』,鄭重不已。
她好不容易才從京城逃離開來,怎麼會再次回到那座牢籠,而瞧著小姑娘的神『色』,她便知道雨痕非尊即貴,她不想與她多有牽扯,所以她現在巴不得這個小姑娘快些離開。
“東西我就收下了,咱們後會有期。”
新悅城,城主府。
一輛馬車吱呀吱呀的駛來,停在了府邸門前,簾帳掀開,青蔥玉指顯現,緊接著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女子下了馬車,看了一眼府邸大門,眼中有莫名情緒波動。
門前有士兵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連忙上前兩步衝著嬌弱的女子說道:“此乃城主府邸,閑雜人等不得靠近,還請姑娘移去別處。”
“帶她進去。”馬車後有身影出來,正是一臉嚴肅的蕭天逸,他隻冷冷淡淡地說了四個字卻駭的士兵大氣不敢多喘一下,於是他連忙應聲答道:“是,城主。”
蕭天逸卻不管不顧,徑直向府內走去,沒有多看一眼身後女子。
若寧神情複雜地注視著遠去的身影,有士兵殷勤著上前為她引路,“姑娘請。”她忙斂了自己的眼神,乖巧的跟著走了。
她並不是生來淒苦,她也本是家庭殷實富裕的小姐,奈何家道中落,如今隻餘她一人落魄的生活。
昨日夜裏她是被昔日接濟過的親戚趕了出來,這才無處可去,正好有人出現拉住了她的手,原以為是哪裏來的登徒浪子,可沒想到卻是翩翩佳公子,她更是被眼前之人眼底的溫柔晃了眼。
拂兒?難道是自己與這叫拂兒的女子相似?盡管知曉被當作替身心情惱怒,但若寧依舊還是開口請求了,同時心底有著躍躍欲試的高興,與她相似,應該是自己最有力的保障了。
他不會拒絕,因為那一瞬間眼中的溫柔驚喜以及後麵的失魂落魄是怎麼也做不來假的。
而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此人身形不凡,必是自己強有力的後盾。
深夜,城主府邸。
蕭天逸依舊刻意買醉,房內酒壺四處散落著,穿上白衣本來應該顯得他麵容俊美,出塵脫俗,然後此時他一臉頹然,往日裏的影子卻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