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沉,蟲鳴聲也靜寂了下去,皇宮經過一夜的喧鬧也恢複了平靜。
景玉臉『色』鎮定地回到了自己在皇宮的寢宮,關上房門,一張臉瞬間陰沉了下去,大掌一拍,那擺放在房內的案桌被猛的一震,支撐處頓時有裂痕顯了出來,可見他下了十二分的力氣,但景玉卻恍若不知疼痛。
“風君易。”他咬牙切齒的說道,聲音裏滿是怒氣與憤慨,兩相夾雜在一起。
剛剛在金鑾殿他麵上不『露』分毫,實則心底煎熬,若不是蕭天逸發現了自己,他必定會潛伏的更久,久到殺了蕭天逸,殺了風君易,在燕京城裏引起動『亂』,哪裏還輪得到風君易對自己冷嘲熱諷?
到了那時,自己會離理想更加接近一步,而如今,行蹤曝光,被困於皇宮,施展拳腳都有了束縛,叫他如何甘心?而這一切都拜蕭天逸所賜。
“蕭天逸,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你。”惡狠狠的語氣,景玉恨不得咬蕭天逸的肉,若是他出現在眼前,景玉會毫不猶豫地撲向他。
這是仇人之間的執念。
“殿下回來了。”不遠處有身影走了過來,身形消瘦,而且還不時輕咳兩聲,越發走的近了,能看見他一臉的灰白氣『色』,一身灰『色』的衣袍,顯得他更加瘦弱不堪。
“周先生,你怎麼還未休息?”看到此人,景玉臉上的怒氣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了謙遜的態度,連忙走上前去。
“殿下去了金鑾殿,我想知道結果,所以就在這等著殿下了。”男子在景玉的攙扶下坐了下來,輕聲說道。
“先生不用太過著急,休息好了明日我親自前去告訴先生也是可以的。”景玉對待此人極為尊敬,一雙狐狸眼都收斂了不少,臉上隻有正『色』,如同弟子對待老師一般。
男子聞言搖了搖頭:“我向來喜歡主動出手,不願意等,這你是知道的,所以告訴我吧,風君易的打算是什麼。”
“先生,你說對了,他打算對蕭天逸出手,他比我們更加著急,今天晚上的宴席不就說明這一事實了嗎?”
景玉頗有些不在意的說道,冷冷嗤笑一聲。
男子聞言卻皺了眉:“今天晚上什麼事?”
景玉這才想起自己聽聞刺客的事情便前去了金鑾殿,還未曾向先生說過這事,這才仔仔細細地將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他。
“先生,風君易與蕭天逸之間勢同水火,我們何不趁兩人鬥的力竭之際再圖大計?”
男子沉思,聽聞此言,神情恍惚,最終卻歎息著開了口:“太子殿下有遠大誌向,我是知道的,隻是他蕭天逸和風君易二人也非泛泛之輩,斷不可能任由他人欺辱的,殿下,我曾勸過你,不要太過執著,與他二人交好方才是正途。”
景玉猛的起身,臉『色』變了幾變,最終落入平靜:“先生,我父皇對你有救命之恩,二十多年前,是他救了你,而且禮遇有加,你在漢國二十多年,我和父皇何曾虧待過你?”
男子似乎神『色』痛苦起來,他閉上了眼:“沒有,漢皇對我仁至義盡,此乃大恩,我心中感激不盡。”
“那好,先生既然知道,那一切都好說,其實我並不是要求先生幫我做些什麼,我隻希望先生在誌得意滿的時候不要給景玉潑涼水,便已經很好了,先生難道這一點都不能答應景玉嗎?”
景玉明顯也妥協了下來,他語氣悵然說道。
“罷了罷了,你有自己的主張,我勉強不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景玉聞言一喜:“多謝先生。”
拂兒,你等著,若不是蕭天逸,我必然已經將你帶回了漢國,一切都是他害了你,我會為你報仇。
景玉的眼底陰鷙,心下默然念道。
他也恨風君易,但在蕭天逸麵前,相害取其輕,他會選擇後者,所以他才會選擇和風君易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