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夢裏,都是過去的辛酸苦楚,從她的婚姻,到她的孩子,從皇宮到懸崖,統統都是日夜折磨她的噩夢。
可那些噩夢裏的黑暗中,總有一聲聲殷切的呼喚,欲將那黑暗破除,要給她帶來光明。
“拂兒。”
她尋著這個聲音,在黑暗裏徘徊尋覓已久……
“是誰在叫我?!”
柳拂突然從床上驚醒,窗外刺眼的陽光,晃住了她的眼睛。
原來一切都是夢。
柳拂拍了拍有些混『亂』的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原先是坐在凳子上睡著的,現在竟然是躺在床上,而原本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什麼都沒有留下,就走了。
“姑娘,姑娘!”
沫兒將門推開,見到柳拂已經醒了,便上前略有著急的說:“太後瘋病又犯,姑娘你快去看看吧,皇上已經到了慈寧宮門口了。”
柳拂立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穿上衣服,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跟著沫兒一起去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柳拂一進太後的寢宮,見到鳳君易,就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向他行禮。
“不用多禮了,速速過來看看太後。”
柳拂站起身,抬頭看了一眼太後,隻見她正坐在床上,一邊嘿嘿的笑,一邊不知道對這什麼在打理自己淩『亂』的頭發。
鳳君易側身給柳拂讓出了位置。
柳拂走到床前,慢條斯理的將陳太後的手拉了過來,細細的診著脈。
陳太後雖是瘋癲,卻也沒有拒絕她。
過了一小會兒,柳拂鬆開她的手腕,起身向鳳君易道:“請允許我,為太後施針。”柳拂在鳳君易的麵前,自稱為“我”,十分的大膽,卻沒有遭到鳳君易的質問。
他點頭,允了她的請求。
一番施針之後,柳拂已然將陳太後的頭部紮成了刺蝟。
“皇兒……”
陳太後坐在床榻上,沒有睜眼,就輕聲喚了一聲“皇兒”。
鳳君易大喜,連忙湊上前來,應道:“母後,皇兒在這兒。”
柳拂麵無表情的將銀針一個個的拔下來,對鳳君易和陳太後的母親情深的戲碼,一點興趣都沒有。
“母後,你好些了嗎?”鳳君易關切的問。
“皇兒阿,母後老了,像是做了一場夢。”陳太後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柳拂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陳太後的寢殿,無心欣賞那一番母慈子孝的場景。可柳拂還沒走到自己的房間,就聽見身後有聲音追了過來。
“秋亮!”
清朗的聲音,低沉的聲線,帶著熟悉的味道,讓柳拂恍恍惚惚,仿佛回到了過去。
柳拂知道來人是誰,便低下了頭,裝作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走。
“秋亮!你給朕站住!”
鳳君易皺著眉頭大喝了一聲,柳拂這才停下了腳步,她低著頭轉過身,向鳳君易恭敬的行禮。
“皇上找秋亮所謂何事?”
“昨夜有刺客闖入慈寧宮,你可知道?”鳳君易開門見山的對柳拂提起的昨晚的刺客。
柳拂的心中一凜,卻也沒有將那一絲的不安表現在臉上,她緩緩的對鳳君易叩首道:“我知道有刺客,至於有沒有闖入慈寧宮,就不知道了。”
她的回答十分嚴謹,將那刺客的事情,跟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鳳君易眯起眼睛,打量著柳拂,再次問道:“你進宮已有半月,還未曾出宮回過永樂王府,不知你是否有意回去看看。”
柳拂知道鳳君易是在懷疑昨晚的刺客是跟蕭天逸有關,也在懷疑是她私藏了刺客。
她淺淺的一笑,答道:“王府沒有秋亮,並不會有什麼變故,隻是少了個人吃飯的事情罷了,秋亮也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有什麼逾越之想。”
對於鳳君易的暗示,她再一次冷漠的回絕了。
隻是柳拂臉上的那一抹不明深意的淺笑,卻令鳳君易恍惚的失了神。
她那微笑的弧度,都像極了柳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