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總舵的原址已經被徹底的端平,十日後的一天晚上,柳拂披著薄薄的披風,在愈漸蕭瑟的秋風中守著蕭天逸的房門。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發現,東邊的天空突然出現了通紅的火光!
她趕忙往東邊跑去,直到跑到東麵的圍牆前,才知道,那火光是從江南總舵的原址處發出來的。
伴隨著熏人的焦糊味,柳拂盯著衝天的火舌發著呆。
什麼線索都找不到,所以就決定燒毀全部嗎?柳拂皺起眉,心中泛起絲絲的不舍,雖然已經在計劃中將那宅子丟了,可那個地方也是留有她許多回憶的,就這麼抹殺,柳拂的心中一時間很不是滋味。
即使這一切都燒了,奉旨前來的欽差大臣,也沒有找到什麼線索,更沒有在蕭天逸的勢力範圍內激起一點的漣漪。
他們像是早就計劃好的,不管舊宅發生什麼。其他的一切照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主犯永樂王還沒有抓到,光是燒了個空空如也的宅子,刁深山還是無法回去複命,這捉拿叛黨的任務一下子停滯了下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刁深山緩緩抬起埋在案卷中的頭,一雙精明的眼睛,用手指蘸了一下旁邊的涼茶,撚了撚唇上的兩撇胡子,應了一句:“進來。”
門被推開了,一個身穿不起眼的灰『色』衣衫的小廝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刁大人,這是我們江南監察大人給您送來的夜宵,望您笑納。”小廝恭敬的將托盤內的一盅夜宵舉過了頭頂,彎腰奉上。
刁深山狐疑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廝。
“放下吧。”他說。
小廝將夜宵放在他的案前,又恭敬的向他鞠了一躬,這才轉身退下,並再次關上了門。
刁深山瞥了一眼那盅夜宵,默默的從身上掏出了一根銀針,放入夜宵中攪和了兩下,再拿出來。針尖還是銀白沒有變『色』,這才安心的收起了銀針。
疑心病略重的刁深山仍是沒有吃掉這宵夜。害人之心,他不一定沒有,但防人之心,他可是比誰都多。
至於是江南監察大人,刁深山也從未將其放在眼裏。
“他吃了嗎?”蕭天逸坐在書房的案前,一邊埋頭整理案上的軍務,一邊問著前來複命的羅俊。柳拂站在他的身邊,為他研磨。
羅俊垂著眼,搖了搖頭。
“下去吧。”蕭天逸眼『色』沉沉如同寒霜,比起窗外漸涼的夜『色』,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臉上有了一些血『色』,可眼眶卻有些泛黑。
羅俊走後,房間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王爺,該吃『藥』了。”
柳拂看了一眼時辰,從旁邊的錦盒中取出一枚深黑『色』的『藥』丸,遞到蕭天逸麵前,提醒著他。
“本王的傷,還需多少日可以痊愈。”蕭天逸接過『藥』丸,問道。
柳拂知道他想幹什麼,收起錦盒後,才緩緩的答道:“新傷不日即可痊愈,隻是舊傷無法根治,王爺的身體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好不起來。”
柳拂的話一說完,蕭天逸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將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用再對那冰葵耿耿於懷。即使你這麼說,依舊阻攔不了本王的大計。”
蕭天逸的語氣不高,卻強硬的不容置疑,清冷的聲調傳進柳拂的心中,激起了大片的漣漪。
她咬了咬下唇,回答道:“秋亮不敢阻攔王爺的大計,隻是身為醫者,還是請王爺以自己的身體為重,若是命沒了,什麼大計,都是空談。”
蕭天逸看著柳拂清麗的眉眼,沒有因為她不加掩飾的話而生氣,心裏反而感到了絲絲的暖意。
“有神醫在,即使沒有冰葵,本王也死不了。”
他的唇邊難得的勾出一抹淺笑,萬年的冰山融化,溫暖了她的心。
柳拂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蕭天逸從椅子邊站起了身,走到柳拂的麵前,執起她的柔軟的手,就往書房外麵走去。
“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