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和白大叔已經穿過了坑坑窪窪的『亂』石堆,走進了山腰之下的高樹林中。
相對較低的高度之上,樹林已經長得粗壯高大了不少,枝繁葉茂的一片青綠之間,少了不少的枯黃顏『色』,連地上的枯枝落葉都少了很多。
沒有了早晨剛出來時的山中寒氣,此時已是正午陽光正盛的時候,柳拂早就已經將厚重的衣衫和披風給脫了,在白大叔不放心的勸導下,最後她還是妥協的將那披風披在了身上。
“白大叔,還有多遠?”
柳拂渾身倍感疲憊的問道。
白大叔停下腳步,從包袱裏拿出了水和幹糧,遞到柳拂的麵前說:“走下去的話,還有半個時辰,這條路沒有捷徑,就隻有一條山路,再往兩邊走,就是小山頭和懸崖了。”
柳拂緩緩的點了點頭。
“先吃點東西喝點水,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前麵探探路。”白大叔對柳拂說著,就放下東西準備先去前麵探路了。
柳拂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間後背脊梁骨像是遭到雷擊一般的,讓她突然間想起了什麼!
“等等!白大叔!”她叫住了他。
白大叔回過頭來,一臉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不累,跟你一起去吧。”柳拂吞吞吐吐的說著,就拿起水和幹糧跟上了他的腳步。
“累了就休息,沒關係的,你身子弱,趕了半天的山路,肯定累了。”
白大叔一臉和藹的樣子勸著她。
柳拂衝他笑了笑,仍是沒有停下跟隨的腳步。
白大叔似乎是知曉了她倔強的『性』格,就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她,一邊探路,一邊往山下走去。
柳拂明顯的感覺他的腳步逐漸的放緩了下來,似乎是不想讓她太過勞累,柳拂心中不由的一陣感激。
山林之間,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腳步聲。
良久之後,柳拂隻覺得渾身都在冒火,最後還是忍不住將身上的披風給脫了下來。
白大叔僅回頭看了他一眼,將她一直拿在手中的水和幹糧,又裝進了自己的包袱之後,就繼續趕路了。
“白大叔,
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情。”柳拂斟酌了許久,終於在快到山腳下的時候,開口了。
白大叔駐足等了她片刻,回答道:“問吧。”
柳拂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您知道這『藥』姑山上,有沒有鬼?”
“哈哈哈——”
白大叔聽了柳拂的話,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姑娘,想必你也是個醫者,怎麼能輕信這鬼神之說?”
柳拂臉『色』發紅,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眼前不禁又浮現出那個害她掉下懸崖的白衣紅眼鬼……
不可能是幻覺!
柳拂十分的肯定,她連那鬼的詭異微笑都曆曆在目。
“白大叔,實不相瞞,我那日掉下懸崖,正是因為,因為遇見了一個山中之鬼。說來慚愧,我也是膽子小,被嚇到了,這才腳不擇路,跑到了懸崖那邊。”
“這,這,姑娘是被山中之鬼嚇的掉下懸崖的?”
白大叔笑意未散的臉上充滿了詫異,看著柳拂的模樣,仿佛是發現了什麼。
“是,白大叔,你是知道這山中有鬼的,對吧?”
柳拂一副十分確定的神情,令白大叔有些遲疑。
“唉——”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山中之鬼,哪有什麼山中之鬼,那是蘇兒精神分裂成芷兒的時候,在山中假扮的鬼而已!”
假扮的鬼?!
柳拂不敢相信的皺起了眉頭,
是白芷假扮的鬼,將她嚇得掉下了懸崖,又是白芷將她從懸崖下的山穀裏救出來的。
這一切回想起來,怎麼更像是……計劃好的?
“芷兒姑娘,為什麼要在山中假扮成鬼?”
柳拂不解的問。
白大叔邊走邊向她解釋道:“芷兒,向來都是鬼主意比較多,前幾個月,聽說江南主城與朝廷的戰事,就要開始了,打仗,就需要糧食和『藥』材作為補給,『藥』姑山的『藥』材你也是看到的,這山下幾個村子的村民和官府中人,就開始進山采『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