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子沒有說要她報答什麼的話,也沒有做出挽留,更沒有將自己剛剛發現的事情告知於她,僅是一句“去留自便”,就算是能夠給她的最大的尊重了。
“那你先告訴我,我在這裏睡了多久,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柳拂打量著這間屋子,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了。
“這裏是千雪樓的後院,你睡了半天而已,把桌上的『藥』喝了,從這裏出去,想離開就沒有人會攔著你。”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用雙手摁著琴弦對她說。
柳拂微微一愣,這裏是千雪樓……是這個慕容公子的房間嗎?
同時她也意識到,他一直在強調的讓她喝的那碗『藥』,自己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的病症,應該不至於到喝『藥』的地步,這碗『藥』,是什麼意思?
帶著疑問,她緩緩走到了桌前,將桌上放著的白瓷碗端了起來,湊到唇邊……
她猛然睜大了眼睛,看著這碗『藥』。作為一個醫者的敏銳,她已經十分清楚的聞出了這『藥』裏的味道。
是安胎『藥』。
柳拂忽然明白了些什麼,連忙伸出手給自己診了脈。
果真是喜脈!
她顫抖著收回了手,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有些難以置信。
她竟然,再一次懷上了他的孩子!
可這孩子爹,又在哪裏?
想到這裏,柳拂還是忍不住為自己這坎坷的命運感到無比的悲憤。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這碗『藥』一飲而盡了,苦澀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味蕾,同時她也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一定要抱住他們的孩子。
“慕容公子,救命之恩,他日有命再報,若是無命,來生定當相報。”
柳拂轉身語氣堅定的對慕容公子說。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心存感激,不為自己,而是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再為人母的辛酸苦楚,隻有她最清楚。
這時的慕容公子才緩緩抬起了狹長的雙眼,與她對視著,道了一句:“舉手之勞,不必相報。”
說著,便從坐榻上下來了,走到門前,為她打開了門。
“不過我勸你不要想著去找你的情郎,以他的身份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你最應該做的,是照顧好你自己。”
他說著,便覺得有些尷尬,自己仿佛是在多管了閑事一般,明明隻需要讓她離開,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他卻偏偏要多說這一句。
“你知道了他的身份?”
柳拂淺淺的蹙著一雙秀眉,問著他。
“不知道是誰在昏『迷』中,一直叫著王爺,王爺,讓人想不知道他的身份都不行了。”他回答道。
聽了他這麼說,柳拂瞬間紅了臉,完全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竟然無意間將蕭天逸的身份都透『露』了出來,這萬一讓別人聽見,可就麻煩了。
但是柳拂不確定的是,讓眼前的這個危險的男人聽見了,會不會是一個更加麻煩的事情?
“你還知道什麼,請都告訴我,你琴技那麼精湛,功夫也這麼好,又有那麼通懂人『性』的馬,你肯定不是一般人,那你知道他被誰抓走了對不對?”
柳拂終於冷靜了下來,分析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且十分確定他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可慕容公子卻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你在揣度我?”
他的眼中散發的危險的氣息,似乎對她的猜測很不滿意。
“不,我無意揣度你的身份,我隻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他的消息,你是知道的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那樣提醒我!”
柳拂的情緒有些激動,她上前一把抓住他潔白的衣袖,輕扯著,放下了她的尊嚴和矜持,聲聲的乞求著他。
慕容公子眯起狹長的雙眼,十分魅『惑』臉上『露』出了一絲的不悅。
柳拂立刻會意,馬上就鬆開了他的衣衫。
“無可奉告。”
他沉默了片刻,將門敞開著,丟下這四個字就轉身回到了房中的坐榻之上。
柳拂心中很是失望,麵對這個陌生的救命恩人,她一點都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也沒辦法從他這裏得到任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