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易轉過頭看著騎著白馬緩緩走過來的柳拂,眼中恍惚了一下。
這個騎馬的身影,仿佛似曾相識。
但是這一刻的恍惚,立刻就被他甩在了腦後。
“哪裏來的女子?敢在軍前放肆?!”
那個聲音渾厚的將軍見柳拂騎馬上前說話,便立刻出聲嗬責。
鳳君易卻用一個手勢打斷了他。
柳蔚站在旁邊,一直保持沉默,自打他看見柳拂在對麵的時候,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她的上前,就更讓柳蔚心中的擔憂,越來越強烈。
“秋醫官,朕並沒有對他做什麼,朕從山穀中將他救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樣子的,本阿裏你大可以將他帶走,隻是現在卻是在戰場上,就算朕答應將他歸還,朕的將士們,也不會答應了。”
鳳君易坐上自己的馬,淩視著柳拂說。
柳拂胯下的白馬依舊沒有停下腳步,而她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眼看就要『逼』近敵方的陣前了,就突然從鳳君易的馬下竄出了一小隊人馬,朝柳拂的方向衝了過去!
“秋姑娘!”
羅俊緊張的想要將她叫停,卻感覺自己力量微博,在她的堅定和膽量前,他一個大男人,竟是顯得小氣了。
終於,柳拂的白馬停了下來,站在兩軍交鋒的中間位置。
“你要怎樣才肯放人。”
柳拂冷聲問道。
鳳君易見柳拂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麵對眼前這些瞬間就能將她踏平的千軍萬馬,竟是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心中慢慢的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些新的看法。
“全部歸降,包括江南主城的殘餘兵力。”
鳳君易毫不客氣的提出了條件。
但是柳拂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清亮的眼光在蕭天逸的身上輾轉了一遍,又收起目光看著鳳君易。
“我跟你走,你放了他。”
她說。
“哈哈哈!”
鳳君易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整個軍中眾人,也都難掩笑意。
當然,除了柳蔚。
此時的蕭天逸被綁在馬車的立柱上,僵直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他蠕動著雙唇,忍著拉扯傷痕的痛楚,想要對柳拂說寫什麼,可努力了半天,一個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抗不過『藥』物致人暫時失聲的功效,蕭天逸瞬間覺得異常痛苦,比起在刑房中所受的那點苦,現在麵對這樣的情形,有口不能言,才是對他最致命的打擊!
“秋亮啊秋亮!枉你空有一身醫術,卻落了個傲然自大的『毛』病!”
鳳君易毫不留情的嘲笑著柳拂,而柳拂卻還是一臉淡然的神『色』。
“朕給過你機會,讓你盡享聖恩,是你自己拒絕了沒有珍惜,非要跟著這個永樂王來江南,如今永樂王垮台了,又想回來求得恩寵?是誰給你的自信,你真的以為你有天香國『色』之姿?”
鳳君易的話想一根根鋒利無比的刺,一下下紮在她的臉上,這般的羞辱和汙蔑,讓整個朝廷的軍將都對她投來了鄙夷且意『淫』的目光。
柳拂掩麵掃地,刺耳的笑聲讓蕭天逸不由的開始在立柱前掙紮了起來。
動著嘴卻說不出一個字,掙紮著身體,卻被繩索束縛的動彈不得,他想去保護他的女人,努力再三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的掙紮,讓柳拂看在了眼裏,狠狠的痛在心裏。
她知道蕭天逸一向是個言出必行的『性』格,他向來不容許自己的東西被人侵犯。
他那麼驕傲,現在卻被人將尊嚴踩在腳底踐踏!
身體上的痛苦遠遠比不上這尊嚴的踐踏。
而她不知道的是,蕭天逸的痛苦,更多的是來源於她被人侮辱。
麵對他人的嘲笑,柳拂依舊是麵不改『色』。
但是,她身後的羅俊卻不幹了。
“休得侮辱!”
羅俊十分氣憤的拔出了手中的劍,指著鳳君易大聲的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柳拂隻聽見一聲劃破空氣的響聲!
嗖!
一支弓箭突然的『射』了過來,柳拂來不及阻攔,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那支箭,直直的朝著鳳君易『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