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什麼?
不在乎她的孩子是蕭天逸的,還是不在乎自己做出的這一切都不被她領情?
不管是哪一點,柳拂都不會因為他的一時示好所感動。
蕭天逸狼狽不堪的樣子,還曆曆在目,若寧的死狀也時常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這些都是拜眼前這個看似溫柔似水的男人所賜!
誰能看得見這個男人嗜血若狂,狠辣無比的情形?
若寧當初懷的的他的親生骨肉,隻因對太後心存歹念,就將懷著孩子的她生生的掐死在慈寧宮。
她親眼所見的他,如同索命的惡鬼一般,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了。
人是會變的,他的變化,令她咋舌!
她回到床上躺著,用被子蓋上自己的肚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夜『色』如寂,她閉上了眼睛的同時,身在江南的蕭天逸連一雙可以閉上的眼睛都沒有。
他端坐在椅子上的模樣,看上去十分令人扼腕歎息。
清幽的月光,與他無關,昏黃的燭火亦與他無關。
他堅持讓身邊的侍女將燭火點亮,以防萬一,萬一老天開眼,讓他重見了光明,他才能用這樣一雙眼睛去好好的看柳拂,才能點兵去皇宮中就她於水火。
黃奕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情形,心中一時之間有些戚戚然,所以手下動作免不得輕了下來。
到是蕭天逸眼睛看不見之後耳朵更加靈敏,先聽見了,於是椅子上他坐直了身體,聲音冷寒,“是誰?”
簾子外的黃奕一下子站直了身體,即便知道蕭天逸看不見,但是還行了一個軍禮,“回主子,是黃奕來報。”
“進來。”
蕭天逸的聲音裏有著壓抑不住的激動。黃奕受他吩咐去探查柳拂的情況,而今回來,想來是帶著消息的。
黃奕打簾進來,在蕭天逸麵前站定。
“她……怎麼樣了?”
心之所鍾,難免會小心對待些。
黃奕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才緩緩說出了經過自己幾方調查的答案,“主子,那天我們離開之後,秋姑娘……柳姑娘就昏倒了……”黃奕話說了一半,突然想到這個身份的變化,連忙改了口。
話說到這個時候,黃奕小心的去看了蕭天逸一眼,看樣子他對於秋姑娘的身份應該是一直都知道的。
“現在醒過來沒?”蕭天逸關注的是這個。
想到之後的事情,黃奕微微低下頭。
“醒是醒過來,就是……”這個就是黃奕怎麼也說不出來。
“究竟怎麼了?什麼時候你還養出了吞吞吐吐的『性』子。”事關柳拂,蕭天逸怎麼能冷靜的下來,抓著椅子的把手,身子就開始往前傾,差一點就摔下去,但是黃奕手快,先接住了。
“主子小心啊。”堪堪把蕭天逸安置回椅子,就被蕭天逸一把手拂開,眼睛直直的看著他。
黃奕知道不能再隱瞞,歎一口氣,“柳姑娘行是醒過來了,但是身體還是有些虛弱,而她又不願意接受皇帝的饋贈,所以如果身體想要大好,怕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他說完這番話,便低下了頭,沒有將柳拂懷孕的事情說出來,不僅僅是遵從了柳拂的囑咐,也是為了安撫蕭天逸。
“她,她……”
蕭天逸聽了這話,放在身側的拳頭直接攥緊了,可是她了半天也沒她出什麼來。
讓柳拂接受鳳君易的好意麼?還是讓柳拂拖著病身固執放棄治療的機會。
如果這件事給蕭天逸來選,他一定是選擇前者,可現在當事的是柳拂,柳拂的固執他是知道的。
眼看著蕭天逸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起,黃奕趕緊把剩下的話也說出來了,“主子不要憂心,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沫兒和季兒安排進了皇宮,她們二人都很聰明,相信他們會照顧好柳姑娘的。”
黃奕畢竟現在身在宮外,在加上皇宮動『亂』,能夠用的人已經很少了,所以消息得到的有限,以至於並不能用更多皇宮內的消息來安慰他,所以隻能把暗樁已經安『插』完畢的消息說出來,試圖安慰一下蕭天逸。
蕭天逸指節握的都有些發白,仍舊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