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淵手拂長琴,從後方緩緩落下,卷起了地上的沙塵,他衣袍輕揮,瀑布般的銀發垂落在肩頭,一襲白袍不然纖塵,目光銳利,氣質斐然。
眾人的目光都轉移了過去,那些山賊頓時都愣了一下,連大氣都不敢出,月環蜷曲著身子,神『色』卻有幾分異常。
蕭天逸輕蹙劍眉,遠遠地望著慕容清淵,神『色』漸漸複雜了起來,柳拂管不了那麼多了,立刻上去扶住了蕭天逸。
慕容清淵抬手拂琴,頓時幾陣玄光劃過,周圍淒慘的驚叫綿延不絕,那些山賊一片接著一片地倒下,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們毫無還手的餘地。
月環的『藥』勁退去了些,撐著站了起來,還不等她拾起圈環,一陣強風襲來,立刻將她『逼』退了好幾步,讓她連站都站不穩。
柳拂見著大事不妙,慕容清淵這是要大開殺戒,她不忍眼睜睜地看著這裏屍橫遍野,連忙衝了過去,一把拽住了慕容清淵的衣袍。
“快停手。”
她喊了一聲,臉『色』青白,神『色』肅穆,慕容清淵驚了一下,但還是按她的要求做了。
“這些賊人死有餘辜,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不好嗎?”
慕容清淵輕挑劍眉,微微頷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卻看著格外神秘。
“他們雖有罪,但罪不致死,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別再繼續造孽,開殺戒了。”
柳拂神『色』篤定,雖然之前因為她的心慈手軟,給了這些山賊可乘之機,但是現在,她依舊不改當時的決定。
“你太善良了,這樣容易吃虧。”
慕容清淵不動聲『色』,目光卻格外柔和,讓她有些不適,她立刻鬆開了手,站得離他遠了些。
“我沒少吃虧,早就習慣了,但我不後悔,還是放他們走吧。”
柳拂好言相勸,慕容清淵輕勾薄唇,收起了手中的古琴,那些沒死的山賊在地上掙紮蠕動著,表情猙獰,滿身血汙,看著瘮人極了。
“我也不是嗜殺之人,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就饒他們一命。”
慕容清淵正準備讓那些山賊逃命之時,季兒卻走了過來,攔住了柳拂。
“姑娘,為什麼要放了這些人,剛才我們差點死在他們手裏,他們如此冒犯王爺,實在該死!”
季兒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些山賊都生吞活剝,臉上沾著血汙,看著十分狼狽。
“多行不義必自斃,趕走這些人,解了困就行了,又何必要殺人,多此一舉,還讓手上沾染了人命。”
柳拂輕蹙秀眉,原來她是想到了這一層,季兒也頓時了然,沒有再多言。
“還不快滾,都不想要命了嗎?”
慕容清淵輕啟薄唇,連嗬斥的語氣都如此淡漠,那些山賊頓時爬了起來,嚇得四下逃竄,可月環卻一直望著他,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月環捂著心口,正準備朝慕容清淵走過去,卻被他一個眼『色』嚇退了回去,什麼都沒說,就連忙跟那群山賊一起跑了。
片刻之後,周圍安靜了下來,蕭天逸收起長劍,跟慕容清淵麵對站立,中間隔了幾具山賊的屍體,蕭天逸神情微妙,雖然看不到慕容清淵的臉,但心裏卻早已有了判斷。
柳拂回過了神,心裏擔憂蕭天逸的身世,連忙跑了過去,她正想給蕭天逸診脈,慕容清淵卻緩緩走了過來。
“應該死不了吧。”
慕容清淵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話語,讓柳拂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她抬頭望著他,眼中透著幾分疑『惑』,想必他和他的馬一樣,都對蕭天逸很不待見……
“雖然有些時日未見,你也不用如此看著我吧。”
慕容清淵見她這般愣神,輕輕勾起嘴角,調笑了一句,她這才回過了神。
“這次的確是多謝你了。”
柳拂有些急促地低下了頭,挽著蕭天逸都手臂,跟慕容清淵道謝。
“不必客氣。”
慕容清淵麵不改『色』,目光卻不著痕跡地從她的的手上劃過,蕭天逸一直都未做聲,可慕容清淵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覺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