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我的身子,我自然是清楚,隻是,你知道,我擔心的並不隻是我的身孕,我更在乎的,是王爺的眼睛。”
一絲黯然神傷浮上柳拂的臉龐,說完話之後,
軍醫似乎早就知道柳拂會提起蕭天逸的眼睛,微妙的神『色』間,透著一絲無奈。
他對身後的兩個年輕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士兵就恭敬的對柳拂和軍醫鞠了一躬,然後走出了柳拂的帳篷。
“姑娘,在軍中,王爺已經明令禁止任何人再提起醫治眼疾的事情了,大家看來,王爺看或看不見,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與常人無異,所以,姑娘還是放下這顆關心王爺的心,好好養身子,保住王爺的子嗣,才是重要的。”
子嗣的重要,柳拂不是不知道,可他的眼睛,已經成了她心中放不下的執念。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養身子,保住孩子,隻是,軍醫,你能否跟我說一句實話?”
柳拂終於妥協了,但日後若是還能尋到治療眼睛的一絲希望,她便依舊不會放棄。
“軍醫,王爺的眼睛我仔細的檢查過,現在,沒有眼睛的眼眶內的傷,已經結痂了,要是想要重見光明,就隻能是將別人的眼睛取出給王爺。取他人之眼,這種事情極損陰德,往來王爺不會首肯,而且,取來的眼睛王爺能不能用,還不得而知。”
“所以,軍醫,可曾見過此類的醫術,或者是在醫學典籍上見過諸如此類的記載範例?”
柳拂將自己想問的問了出來,可軍醫卻是一臉十分為難的樣子。
“姑娘,您的醫術,在老夫之上,若是您都沒有辦法的事情,老夫又從哪裏見過?”
柳拂悵然若失,這整個軍中,她可以詢問商討的人,就隻有軍醫一個人了,若是軍醫也是為難的不知道的話,那她心中的這些疑問和鬱結,便無人能解了。
“我的醫術,都是受人教傳,醫人的經驗和所讀的醫書,都遠遠不及您。”
柳拂十分謙虛的恭維著軍醫,軍醫卻隻是尷尬的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柳姑娘,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若是有辦法,老夫早就能將王爺的眼睛治好了。若是當年那『藥』菇山的白神醫在的話,或許還有些希望。”
軍醫對柳拂說著,就突然提起的白大叔,柳拂心中剛剛放下的一些心思,又被提了起來。
“軍醫,實不相瞞,我上一次從王府內逃出去,就是為了去『藥』姑山找白大叔,給王爺治眼睛的。隻是,『藥』姑山已經是人去山空,我們還意外在遇上了山賊,橫遭劫難。”
感慨萬千的提起之前的遭遇,柳拂也有些黯然。
“姑娘,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從長計議,眼下,還請多多保重身子!”
軍醫站起身來,拱手彎腰對她說。
柳拂眼神空洞,半天才點頭。
“軍醫!又有一批傷員被送來了!您快去看看!”帳外傳來了催促聲,柳拂知道,他們的談話,隻能到此為止了。
軍醫走後,柳拂依舊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在孩子和蕭天逸的眼睛隻見做一個抉擇,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難。
半個時辰之後,柳拂想起羅俊的話,又開始擔心起沫兒和黃奕來。
她隨手拿了一件蕭天逸留下的披風,披在自己的身上,就走出帳篷,想要去看看沫兒和黃奕回來了沒有,可剛一出門口,就被兩個守著的士兵給攔了下來。
“柳姑娘,外麵風大,天氣嚴寒陰冷,您還是不要出去走動的好。”
士兵恭敬的勸阻她。
柳拂知道這肯定也是蕭天逸安排的人在這裏看著她,不讓她『亂』跑的。
“兩位大哥,我隻是想去看看沫兒和黃將軍回來了沒有,若是王爺讓你們看著我,不讓我『亂』跑的話,你倆就跟我一起去大營門口,我實在擔心,看一眼就回來,請兩位大哥通融一下吧。”
柳拂麵『露』關懷之『色』,言辭懇切。兩個守門的士兵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覺得沒什麼不妥,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