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藥』,沫兒躺下睡著了,或許是湯『藥』的緣故,沫兒睡得格外沉,她趁機替沫兒換下了身上破爛的衣衫,還親自端來了一盆熱水,綰起衣袖,給沫兒清理傷口。
看著沫兒身上深深淺淺的紅痕,血紅的皮肉外翻,滲著絲絲鮮血,她的心裏泛起了陣陣酸楚,十分不是滋味,若不是她,沫兒或許不會遭遇這些。
強忍著胃裏的翻湧,她細心地替沫兒擦拭著身子,在創口上撒上了金創『藥』,沫兒似乎感受到了痛楚,秀眉一直緊擰著,額頭上泛出了一層冷汗,但卻似乎還在睡夢之中。
還好沫兒現在沒醒,否則一定會痛得聲嘶力竭,片刻之後,盤中的熱水都被浸成了血紅,散發著絲絲腥味。
沫兒的臉『色』青白,連嘴唇都沒有半點血『色』,柳拂小心翼翼地給她包紮著傷口,盡量把動作放輕,以免弄疼她。
就在這時,帳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柳姑娘,屬下能進來嗎?”
季兒候在帳外,知道沫兒的情況,並沒有貿然闖入,而是先征求柳拂的同意。
柳拂一時有些恍惚,想了半天才記起這是季兒的聲音。她怕驚擾到熟睡的沫兒,給沫兒包紮好了傷口,便站起了身,就徑直走了出去。
季兒見著柳拂出來了,垂首拱手行禮,目光卻不禁瞟向了營帳內,臉上透著些隱隱的擔憂。
“王爺連夜將屬下從江南主城調回,奉命前來照看您和沫兒。姑娘,沫兒怎麼樣了?”
季兒簡單解釋了一句,神『色』越發凝重,秀眉緊蹙,臉『色』也不怎麼好。
“吃了『藥』,已經睡下了。”
柳拂淡淡地解釋道,薄唇輕抿,看著有幾分憔悴。
“王爺請您去主帳見他,這兒就交給屬下吧,屬下一定會好好照顧沫兒。”
季兒說明了來意,她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但卻不知蕭天逸這個時候找她所為何事。
“沫兒的情緒很不穩定,受不得刺激,你當心點兒,還有她的皮外傷也有些嚴重,千萬要小心,別讓她的傷口再裂開。”
她緊張地交代著,沫兒已經變成了這樣,絕對受不得半點刺激了,所以一舉一動都要格外當心,如若不是她要去主帳見蕭天逸,她一定會守在沫兒床邊,寸步不離。
“嗯,屬下明白,屬下一定會多留神。”
季兒微微頷首,垂下了眼臉,雖然她知道季兒也十分擔心沫兒,必會盡心盡力,隻是季兒畢竟不是醫者,習武之人,難免不太細致,所以她還是不能貿然離開。
“等會兒沫兒醒了,就把『藥』喂給她喝,傷『藥』必須按時吃,否則她的傷勢很難好轉,如果她不想見人,就先別找軍醫,千萬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刺激,有什麼意外,馬上來找我……”
柳拂囑咐得格外細致,幾乎照顧到了沫兒的方方麵麵,生怕出半點兒差池,季兒認真地記著,接連點頭。
“柳姑娘,這些屬下都記下了,一定會按您吩咐的做,您還是快去主帳吧,別讓王爺久等了。”
時辰不早了,季兒見她遲遲不走,便出言提醒了一句,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
“嗯。”
她應了一聲,點了點頭,便轉過了身,獨自走去了蕭天逸的主帳。
蕭天逸坐在主帳之中,手邊的茶水已經涼透了,似乎等了她好一會兒,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便立刻站起了身,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她一臉疑『惑』,不知蕭天逸這個時候找她所為何事?跟著蕭天逸走上了前,坐在了蕭天逸的身旁。
帳外的侍從進來上了茶水,繼而就被蕭天逸屏退了下去,主帳裏頓時隻剩下了他們兩人,氣氛頓時沉默了下來。
她對麵前的茶水完全沒什麼興趣,心裏擔憂著沫兒,目光一直時不時地望向營帳門口,麵『色』有幾分焦急。
蕭天逸緊握著她的手,感受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些,似乎在隱隱地提醒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