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沒有細細數,但憑著記憶也知道柳蔚身上的傷口大大不下十處,想必是著了梁明笙的道,一場血拚才從狼窩虎『穴』裏逃了出來。
柳拂吸了吸鼻子,隻覺得心裏越發難受了,“以後切莫衝動了,凡是三思而行。拂兒擔心你。”
原本閉著眼睛的柳蔚緩緩睜開了眼睛,放緩了聲音道:“莫急!我沒什麼大事,好生休養便會好了。我這傷可是你給我處理的,怎麼還要哭鼻子了?是對自己的醫術沒信心?”
本就麵『色』蒼白的柳蔚強扯起嘴角,『露』出笑容來安慰柳拂。
隻見柳拂撇撇嘴,“你就別貧了,看你這臉『色』,白得嚇人!你要如何不為你擔心!”
說罷,柳拂轉過身子倒了一杯熱茶來,喂到柳蔚的嘴邊。
一直覺得口幹舌燥的柳蔚將茶喝了個幹淨,看柳拂在自己身邊忙活,不由得歎了口氣。
“拂兒,你可怪過哥哥?”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叫柳拂有些茫然,她疑『惑』地看著柳蔚,道:“哥哥何出此言?”
看她毫無怨言的模樣,柳蔚淡然一笑,緩緩說道:“你嫁給了蕭天逸,諸多坎坷,哥哥沒能在你身邊保駕護航,你可怨我?”
一聽是這回事,柳拂釋然。
“哥哥身為國之將領,自然是以國之事情為己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些道理妹妹都明白,哥哥莫要再放在心上了。現在隻有柳家兄妹,再無其他。”
隻有柳家兄妹,再無其他。
柳蔚在心裏默默念叨了好幾次這句話,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在此刻煙消雲散,“我曉得了。你身子重,好生休息休息。”
柳蔚示意柳拂趕緊去休息,無奈她放心不下柳蔚,執意要守著,柳蔚拗不過她,隻得隨著她去了。
“哥哥,喝點水。”柳拂站起身來,想為柳蔚倒一杯熱茶,卻覺得腹一陣疼痛,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床上躺著的柳蔚察覺到柳拂的不對勁,猛地一下直起了身子,身上的傷口被這一動作拉扯了一下,頓時就裂開了,血跡從傷口中流了出來。
“怎麼了?”柳蔚強忍著痛意下床,扶住她的身子。
隻覺得腹部一陣絞痛的柳拂緊咬著雙唇,費力地說道:“孩子……孩子……”
心知柳拂肚子裏的孩子有異,柳蔚心抱起她,將她放在一旁的矮榻上,叫來了太醫。
軍營中。
蕭天逸正在與眾位將士一同商議如何拿下梁明笙的命,一個侍衛就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
“城主,大事不好了。”侍衛氣喘籲籲地跪在地上,高聲說道。
一個身穿盔甲的男人輕嗤一聲,道:“有何事你直接說就是,別在這大事不好有事不妙的,別壞了我們的運勢。”
蕭天逸倒是不把兩人的話放在心上,目光落在那個侍衛的身上,道:“說吧!”
事態緊急,容不得侍衛遲疑,道:“夫人似有產的跡象。”
“什麼!”話音未落,眾人隻覺得一陣風從自己麵前掃過,早已不見蕭天逸的身影。
滿心著急的蕭天逸一直加快自己的步伐,很快就到了柳拂的床前。
隻見柳拂滿頭是汗,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嘴裏還念叨著救救孩子。蕭天逸抓住了柳拂的手,道:“拂兒,我來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說罷,一個太醫就走到了蕭天逸的身邊,低聲道:“城主,還請你移步,我等要為夫人保胎。”
蕭天逸沉了臉『色』,不悅道:“我就在一旁看著,還影響你們了嗎?”
看他怒氣衝衝的樣子,眾人也能理解兩人鶼鰈情深,便不再多言,自做自的去了。
柳拂隻覺得肚子越來越疼,隱隱有產的跡象,虛弱道:“太醫,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
滿是淚光的眼睛緊緊黏在一位太醫的身上,誓要他答應才行。
太醫歎了口氣,道:“夫人身子本就虛弱,加上之前一直勞心勞力,身子還未養好,今日又如此耗費心力,孩子這才……”
他不敢再繼續說下去,生怕一旁的蕭天逸一口吞了他。
“太醫,這孩子……”柳拂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身上的痛意看向了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