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片刻,她才伸手去拿茶壺倒茶,僵硬的手臂甚是艱難地抬了起來,落在茶壺上。
滿頭大汗的柳拂沒想到自己下床竟是這麼一個模樣,心裏不由得慌了起來。她這樣的身子要如何去救永琰?
莫說是救永琰了,就算是瞞著蕭天逸都不行!柳拂眼中閃過一抹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一杯熱茶入口,衝淡了她嘴裏的血腥味,正當她準備再倒上一杯熱茶的時候,就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手一抖,茶壺救落在了桌上,打碎了桌上放著的幾個茶杯。
響亮的碎片聲傳出門去,門外的景玉心頭一緊,以為柳拂出了什麼威脅,大步走到房門口,推門而進。
之間柳拂正蹲在地上收落在地上的碎瓷片
“拂兒,我來吧!‘景玉大步走到柳拂的身邊,蹲下身子與她一起收拾。
柳拂笑了笑,道:“沒事!方才手抖了一下,沒拿穩,就把東西摔了。”說著,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濕噠噠的桌麵上。
見她愧疚的樣子,景玉輕笑一聲,道:“沒事!我過會就去跟掌櫃的說說,把銀子補上就好,這些我來收拾吧!”
說著,景玉的目光就落在她的額頭上,她額前的碎發已經被冷汗全部打濕,貼在額頭上,好像淋過雨一般。
不等柳拂閃躲,景玉的手就落在了她的額頭山,“怎麼出了這麼多汗?額頭也這麼涼,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景玉麵『色』凝重地看著柳拂,心裏很是擔心她的身子。
柳拂不自然地偏過頭去,一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卻覺得胸口痛意猛然增強。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柳拂連忙用手捂住了嘴。
看她這個模樣,景玉若是還以為柳拂沒事那便是傻子了。見柳拂身子僵硬地把手收到身後去,他一把抓住了柳拂的手腕,強迫她把手攤開來。
隻見雪白的手心裏全是黑『色』的血,看著甚是刺眼。
“拂兒,你說實話,你到底怎麼了”景玉麵『色』凝重地看著柳拂,見她目光閃躲,便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
被看得有些心虛的柳拂本想開口,卻覺得胸口的痛意蔓延全身,嗓子一陣腥甜湧上來,一口黑血就吐了出來。
站在她身邊的景玉原本墨藍『色』的衣裳被染成了暗黑『色』,看著甚是驚心。
“我沒事……”柳拂狼狽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麵上沒有一點血『色』。
景玉心疼地為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沉聲道:“你還想瞞著我們!你若是在不說實話,我這就去叫大夫來,定能查出來。”
說著,景玉便扶著柳拂上床,又打了熱水給她擦臉洗手。
早已虛弱不堪的柳拂躺在床上,任由景玉在房間裏忙裏忙外,她倒是想讓景玉先出去,可她實在是沒力氣了,隻能用盡力氣,半睜著眼看著景玉那模糊的身影。
一陣熱意襲來,原是一掌浸了水的熱帕子落在她的臉上,輕輕擦著她嘴角的血跡。
“天逸……”半睡半醒的柳拂輕輕喚了一聲,正在為她擦臉的景玉動作一頓,又繼續為她擦手。
待一切收拾好,柳拂也恢複了些力氣,堪堪睜著眼,看向景玉。
見他一臉凝重的看著自己,柳拂心裏甚是愧疚。當初朝陽公主說她就是蕭天逸身邊的累贅的時候她還不相信,現在看來……
柳拂的眼角劃過一滴眼淚,滾落在枕頭上。
見狀,景玉強忍下心裏的不舍,低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不說實話嗎?”
心知這件事瞞不住了,柳拂緩緩說道:“是晉國長公主,那日魏毅要與我成婚,卻出城與天逸征戰,長公主便帶著人給我灌『藥』,起初還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我也服過解毒的『藥』丸,為自己診過脈,沒什麼大礙,隻是近日越發不適,再加上永琰出事,毒『性』被催發了,所以就越發嚴重了。”
剛說完,柳拂便咳嗽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見她這個模樣,景玉一隻手狠狠抓住了桌沿,麵『色』陰沉,“若是我今日沒發現,你就不打算告訴我們了嗎?”
柳拂苦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毒『性』烈,一般的解毒丸根本不起作用。現在毒入骨髓,我隻能壓製住毒『性』的侵蝕。”
說著,柳拂就閉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因為毒『性』蔓延,她今日好像越發沒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