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1 / 1)

人生是個大舞台,每個人都在這個大舞台上演奏自己的人生樂章。有人吹出了長笛的楊柳春風,有人奏出了小提琴的風和日麗,有人彈出了古箏的高山流水,有人拉出了二胡的纏綿憂傷……李白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的豪放超逸性格、以他卓爾不群的才華、以他浪漫瑰麗的詩篇、以他洶湧澎湃的激情,譜寫了他激蕩奔放的人生樂章。

李白是飽學之子,他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卻生來豪放、漫遊天下間,結交雅士,對酒當歌,曠世奇才,驚世之作由此而生。“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是他的心聲,得意時,“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失意時,“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如此性格,他的命運不在官場,而在寫詩。一句話,李白天生就是寫詩的命。

唐朝是中國曆史上的黃金時代,據考證,唐代的統治者李氏有胡人血統,也許是大漠長風的剽悍性格給中國文化注人了激蕩狂溢的血液,唐代以一種開放的姿態君臨天下。唐代政策開放,帶動了文化開放。良好的社會環境使文人士子們大多向往建功立業,名垂青史,以積極進取的態度參與社會生活。狂放進取成為唐代狂猖人格的主要特征。

最能反映盛唐恢弘氣勢的莫過於李白的詩句,李白是盛唐時代精神與文化性格的代言人。李白的性格狂放不羈,自由放蕩。他生性倜儻,喜歡縱橫之術,沒有儒士的拘謹與迂腐。“十五觀奇書,作賦淩相如。”十五歲就自認為能與司馬相如並駕齊驅,他自負得讓人咋舌。“君看我才能,何似魯仲尼?”敢與孔聖人相提並論,何等狂傲。他的自負狂傲還遠不於此,他高唱“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對孔子他竟敢拋以輕蔑的一瞥。他以接輿自比,以狂者自稱,敢於嘲笑儒家聖人,蔑視權威偶像,這在以中庸思想為核心的中國社會是何等的勇氣。李白少負才學,胸懷奇誌,他追隨趙蕤學習,目的是為了像戰國的遊士那樣憑自己胸中的才學遊說君王,為王者師,輔佐君王治理天下。過分的狂傲往往會做出不切實際的選擇,過分的聰明往往是人的致命弱點。人們總是感歎自己懷才不遇,人們對天才的敬仰和同情,往往使人們忽視天才自身的因素,一個情才做物的人越容易暴露出自己的缺陷。李白的狂逸性格打碎了他的政治理想,也成就了他的千古美名。

讓我們在李白《將進酒》中體會詩仙、酒仙的狂逸性格,品味他狂放、自由的浪漫情懷: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李白的性格注定不是在鬥室中創作詩歌的詩人,豪放不羈的性格帶動了流浪的腳步。李白帶著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熱愛,帶著豐富的想象和浪漫的情懷走遍了大江南北。他把顛狂與飄逸、真誠與讚美、迷離與失意轉化成生命的激情,注人奇瑰的詩篇,用自己人格的風采發出強有力的呐喊!“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詩人發揮瑰麗的想象,把樓、月、夜結合在一起,把自己溶進其中,詩意曠達浪漫。這就是絕欲孤傲的李白,讀李白的詩,我們就是在讀李白的人。李白的死同樣狂逸得超凡脫俗。酒醉的李白要到水中捉月亮,於是在清澈的水中,李白帶著美好的幻想魂歸天界。也隻有李白才配得上這樣的死法,狂放、離奇而又浪漫。

在李白的性格裏,有莊子的超逸,有儒家的忠孝,有俠士的義重雲天,有道家的離塵超世,有玄學的狂傲不羈。亦儒、亦俠、亦道,儒俠仙相得益彰;亦狂、亦捐、亦逸,狂猖逸集於一身,共同鑄成了他的狂傲豪邁,卓而不群的性格,寫下了中國文化史上瑰麗的詩篇。李白因狂放不羈而命運不濟,但也因狂放不羈才讓他的詩驚天地、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