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房裏，程曦坐在一張床上，她的麵前站立著一個男人。男人穿著黑色雨衣，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細小的眼睛。
"聽著，你不是程曦，你是'睡魔'，你手上有一把刀，一把懲罰那些惡眠者的刀……"男人的聲音很柔，"現在，你照著我的話去做……"
坐在床上的程曦晃了晃，閉上眼睛，嘴裏喃喃自語："我是'睡魔'……我是'睡魔'……我要懲罰惡眠者……我要懲罰惡眠者……"
男人張開雙手，像催眠師一樣輕柔地說道："現在，你的身體漸漸沉重起來，沉重起來，慢慢陷在褥墊中……你已感覺不到自己的重量，你的身體變得很輕，很輕，完全放鬆，心情感到十分舒適……你是一朵雲彩，一朵特別輕盈、萬念俱空的、飄浮在遼闊藍天上的雲彩……"
程曦一邊聽一邊慢慢躺下，伸展四肢，仿佛勞累了一天要好好休息一樣。男人開始解程曦的上衣，那雙細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猶如一隻餓狼在品嚐著眼前的小羔羊。
"那個女生知道些什麼？"男人問。
"她說我不是程曦，是魔鬼。"程曦躺在床上回答，身體一動不動。
"對，你不是程曦，你是'睡魔'。她也是一個惡眠者，你需要懲罰她。"
男人說著，已經解開了程曦的衣服，露出了裏麵雪白的肌膚。然而，男人卻倏地站起身來，兩隻手微微發抖，那雙眯成一條線的眼此時變得異常突兀。
男人看見，在程曦那雪白的左肋上，有一個妖豔的睡蓮圖案，像刺青，又像某宗教的神秘符號。但男人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男人輕柔的聲音開始發顫："你……你不是程曦……"
"我不是程曦……我是'睡魔'……我是'睡魔'……我要懲罰惡眠者……我要懲罰惡眠者……"聲音依舊喃喃地回答道。
男人深呼吸了一下，忽然問道："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5
雷聲把伏案的蕭然驚醒了過來。
他連續打了幾個哈欠，然後看著桌上的那遝照片和一份屍檢報告發起呆來。
這幾天的追蹤調查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被害者的屍體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僅靠這遝照片和那份屍檢報告破案，這是讓蕭然感到事情的棘手，是他繼一年前那恐怖的命案以來最為頭痛的案子，也是入春以來的第一起凶殺案，而且是碎屍案。
他再次拿起那份屍檢報告，上麵除了確定是一隻女人的手外，根本找不出任何線索。隻是從手掌的斷麵上分析，凶手下刀的手力明顯不夠，或許因為害怕而下刀不準，導致局部出現斷麵參差不齊的現象。
蕭然抱著頭，盡量讓自己的思緒保持清醒的狀態。
他想起那天詢問安錦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