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囚禁在我拜月教大牢之中。”真正的微生念珠在從昆侖山下山那日便被拜月教綁了去,江慕言啟用了拜月教秘術移魂換影,將罪臣孤女官相若的靈魂與微生念珠互換,而這一切都是施昭良的主意。本想在大婚之日將武林各派一網打盡,沒想到他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江知遠卻來攪了局。
“可那,那畢竟是官小姐的軀體。”施昭良有一瞬的不忍。
“可是,身體裏麵住著的,卻是名門正派的女兒,微生念珠啊!”江慕言說到這裏,頗有些戲謔,言外之意正是,你施昭良才是罪魁禍首,憑什麼來指責我!
“煩請右使帶路,”施昭良一時無話可說,一想到官相若被囚禁起來的樣子,不論裏麵的靈魂是誰,他的心中不免隱隱作痛,畢竟無論如何,是他施昭良虧欠來她。這一次,要讓她魂歸原位,讓她遠走,遠離這肮髒的一切。
江慕言喚來仆人,點一盞絹燈,一行四人,悄無聲息,走至蜿蜒向下,漆黑的地道。
地道盡頭便是拜月教的監牢。
施昭良也算曆經過一番的人,大大小小殺戮的場麵都曾見過,卻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場景。終年不見天日的的地牢內透著一股潮濕陰森,關押的犯人裏,有的仰躺在肮髒的地上,殘肢斷臂,不得好死。有的全身流膿,無人看顧,自生自滅。還能行動的犯人聽見有人來,從縫隙裏生出手來,哀聲乞求著或者因為疾病纏身而低聲呻吟著,生不如死。四人每走一步,都好似在地獄間行走,而江慕言卻好似熟視無睹一般,對這些視而不見。
行至盡頭,便是一處水牢,一扇大門將其隔絕。江慕言按下機關,大門轟然打開,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半浸在水中,兩臂被鎖著懸掛起來,原本應該嬌俏的臉蛋變得蒼白得可怕,身上更是血跡斑斑。聽見動靜,她勉力抬起頭來,見是江慕言,倔強的臉上爬過一絲嘲諷,又將眼睛閉上,似不想再見到他們。
“微生念珠,這幾日過得可好?”江慕言走過去撥弄她手邊的鎖鏈,每動一次,池中的女子便痛上三分,可她卻連哼一聲都沒有。她越是不求饒,江慕言下手越重,在他心裏,沒有他不能降服的女人,而這水牢中的微生念珠實在是太對他的胃口了。
“右使大人,別忘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施昭良見水中的官相若滿臉痛楚,似又想起從前與她朝夕相對的日子,一時激動,出言阻止了江慕言。
此時,水中的念珠也注意到了施昭良,還有他背後自己原本的身體,忽然明白他們此次前來是為了什麼。記得那日她在昆侖山與江知遠一別,本是約定好三月之後他來提親,卻不想在半路被人打昏了去,一醒來卻變成了另一個陌生女子的模樣被關在這水牢裏,被江慕言折磨,生不如死。
念珠心下急切,又怨又恨,不知道如今的微生家如何了,不知江湖又如何了?這施昭良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父母待他如親兒子一般,他卻反咬一口,她微生念珠若有生之年能夠逃出去,一定要將這兩人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