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客氣了。”絳珠仔細看這藍布衫公子,約摸十七歲上下,清秀俊逸的臉上掛著焦急之色,男生女相卻有一股正義凜然的氣質,隻是纖瘦了些,無端的讓絳珠想起湖邊堅韌的細竹。
“小生是想……”藍布衫公子頗有些難為情,欲言又止。
“絳珠姑娘,這公子是想問你討回那一百兩銀子。”暮歲打趣道,心中卻想這書生也真夠迂腐,自己的銀子有什麼不好意思拿回來的。
“唔,原是這樣,”剛剛與大胡子辯駁,證明了這公子不是盜賊後,絳珠便把銀兩收了起來,接著又鬧出後麵的事,絳珠還沒機會將其還給主人。一邊想著,她一邊又將兩錠銀子掏了出來還給藍布衫公子。
“嘿嘿,這位公子真是懂秦某。”藍布衫公子接過銀兩,又朝絳珠拱拱手作謝,原本的愁容消失得幹幹淨淨。之前他死也不承認偷錢,被羞辱得不成樣子,現在又急著要回銀子,看來這銀子與他而言實在重要。
“這麼多銀子拿在手裏,不知公子是有什麼急用嗎?”夏溫書似也有些疑慮,開口問道。
“不瞞三位,這錢,是家母畢生的積蓄。”提起母親,藍布衫公子原本清亮的眼睛渾濁起來,整個人被憂鬱的氣質籠罩。“今日我平白無故竟遇見軍爺刁難,要搶了我的銀子去!銀子是小,可這銀子是我老母親辛辛苦苦種桑養蠶,抽絲織絹,省吃儉用大半輩子存下的錢!我這一路顛沛流離,風餐露宿也不敢動它,這些人竟想強搶了去,天理王法也是不答應的!”
藍布衫公子說到激動處,雙肩也顫抖起來,絳珠給暮歲使眼色,讓他趕緊安撫。
暮歲拍著藍布衫公子的肩背,給他順順氣:“公子,莫要激動,這錢也要回來了,以後小心一點便是。”
藍布衫公子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頗有些不好意思:“讓諸位笑話了,隻是這錢我是丟不得,也實在是謝謝這位姑娘幫小生洗清這不白之冤,否則小生不僅銀子要丟,性命也保不住。”
“公子不必客氣了,相逢即是緣分,在下微生絳珠,荊州人,這兩位在大理寺任職。”絳珠指了指身邊的夏溫書與暮歲。暮歲與夏溫書也自報了姓名。
絳珠又問道:“公子這是上京去?”
“我本是蘇州人,姓秦,名萬裏,乃是今年秋闈解元,如今正是上京趕赴會試。”秦萬裏答道,對於眼前這三個少年,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那正好和我們順路啊!”話音剛落,暮歲就歡呼起來。自從絳珠姑娘出現後,少爺對他的關注度持續降低,如今再有一個人同行,他總算也有說話的人了!
夏溫書看暮歲興高采烈的樣子頗有幾分不舒服:“你這麼高興做什麼,人家還沒答應呢!”
暮歲這才斂了聲向秦萬裏解釋:“秦公子,正巧我們要去京城,不如順路?”
“若是能與諸位一起真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