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溫書這話雖是對老婦所說，實際上卻是等著折鏵一個回答，而此時的折鏵眼神空洞，像是被抽空的木偶，總讓夏溫書覺得有些怪異。
許久，折鏵才開口道：“我答應你們。”
話音剛落，暮歲驚喜的說道：“什麼？你答應我們了？”旋即又張望身邊的幾個人，他們幾人也都是一臉驚訝的樣子。
“是。”折鏵似乎不愛多說什麼，隻一字便答複了所有人。
而夏溫書幾人聽了折鏵的話，興奮至極，即刻便帶著兩人上了馬車，去往大理寺。
折鏵突如其來的轉變，改變了聶進案件的進展方向，由於時間匆忙，夏溫書也來不及審問，便讓眾人在此對峙，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折鏵卻說出這樣一句讓人心驚的話。
留畫殺了聶進？
他是在說真話嗎？
絳珠抿著嘴，用一向精明的雙眼查看周圍所有人的微小動作。因為疑惑，暮歲用指腹輕輕摩挲著衣角；因為思考，夏溫書的眼神放空，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遊有樂因為對環境氣氛的忽然改變，右手握住了朱雀舞，以防發生把控不住的場麵。而當事人留畫卻一臉雲淡風輕，絲毫不為所動，似乎被指認的殺人凶手並不是她，而是別人。
此時絳珠又將眼睛挪到折鏵身上，他身高不足五尺，然而緊繃的肌肉輪廓卻在樸素的衣衫麵前暴露無遺。他麵容冷峻，似乎對世間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可他偏偏在餘光掃向留畫時，眼裏的光顫了顫。老婦所言，他是骨勒族的遺子，天生有神力。他是被那個漢商，也是如今所謂高高在上的皇親貴胄所帶走。這其中，與聶進的案子，會不會有關係？
千頭萬緒湧來，絳珠卻抓不住一個念頭，茫然之際，她隻能按著心裏的疑惑問道：“你的指認可有證據？”
聽絳珠終於開了口，折鏵似乎鬆了一口氣似的，緩緩開口，“我聽說萬府有小廝認出來了聶進死那晚的留畫，我有證據，證明他說的是真的。留畫她，真的去過。”
折鏵低沉的嗓音如同深海裏冒泡的魚，捉摸不透的語氣讓人呼吸不暢。然而這的確算是一個好消息，絳珠問道：“有什麼證據？”
“那小廝還在嗎？”折鏵淡淡的問道，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在。”夏溫書與絳珠對視了一眼，旋即喚人將小廝帶進來。
那小廝一進門便點頭哈腰，明明剛才已經得了令，以為已經可以平安結束，結果現在又要回來被審問。想到這，小廝心裏有些後悔，這差事這樣麻煩，而且隨便都有掉腦袋得罪人的風險，早知道就不貪這一點銀錢，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多好！
可是世上哪裏有後悔藥吃？如今還是得聽這些人的話，該說什麼就如實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忍一會兒也就過去了。
夏溫書這話雖是對老婦所說，實際上卻是等著折鏵一個回答，而此時的折鏵眼神空洞，像是被抽空的木偶，總讓夏溫書覺得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