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城!
宋行這一路上所到的最大一個城池,遠遠望去,此城仿佛一隻巨大的雄獅盤臥在大地上,厚厚的城牆屹立,宛如一個莊嚴的巨人般,在往上看,一個高聳入雲的塔尖直衝雲霄,似環繞在雲霄,在其四周,一層天然屏障鬥拱交錯,仿佛為此城鋪蓋了一層華蓋。
相傳此城曾有一隻聖獸守護,這聖獸便是一頭雄獅,後戰死在一場驚天大戰中,其死後,屍身倒在這裏,經過漫長的歲月,逐漸演變為一座雄城,每當夜幕降臨,城外便風沙陣起,傳來獅吼聲,即便是常年行走在邊境的人,也不敢輕易邁出,傳聞是因此獸魂在人間,被鎮壓在這裏,每當夜幕降臨,便仰天長嘯,以抱不平。
“此城……果然不愧是天瀾城”宋行喃喃自語,心裏的震撼無以複加。
然而聽在範仁耳朵裏,卻出現了一股濃濃的土包子味道。
“土包子,若你見過朝歌王朝,便會發現,此地不過是個鎮子罷了”
“京城?”宋行驚奇的問道。
“朝歌,也是你等科舉之地”範仁淡淡的說道:“但等你有一天見識到了,你會發現,這地方,不過是泥丸之地罷了,你們朝歌可是有不少行道之人,不過大多離市井甚遠,我曾聽說,隻有每年科舉前三甲才有機會被選為弟子培養,尋常百姓,入不了三甲,根本沒有聽說過。”
宋行搖了搖頭,心想原來此間還藏著這樣的事情,不過天瀾城若是鎮子,那南城豈不真是窮山惡水,此刻他卻沒有想的太多,隻是有些驚奇。
此時正是響午時分,範仁帶著朝歌尋了一處客棧,客棧人聲鼎沸如潮水般波濤洶湧,待小二端上飯菜,匆匆吃過後,便在宋行的催促下前往尋找丹藥。
“這種丹藥,兩種地方居多,其一,便是拍賣行,其二,一些大型的家族或煉仙閣。尋常藥鋪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拍賣行,顧名思義,往往會有一些好東西,煉仙閣不同於拍賣行,是一些修真家族或者宗門下經營之地,其中不乏天材地寶,但卻不是凡人能買的起的東西,多數是用來以物換物,除非你有仙石”範仁帶著宋行,一邊行走一邊解釋,宛如師傅在指點徒弟般。
“仙石,其中蘊含靈氣,是修道中人修煉所需之物,用來易物或是修煉,不過此物距離你太遙遠,我當年混在玄冥宗時,每月倒是發放過一塊,你若是能混進去,倒也可以見識見識”範仁繼續說到。
行走間,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攤位,隻見攤前坐著一個約莫中年年歲數的人,滿臉胡渣,穿著一身白衣,在攤位右邊掛著一個白色小旗,旗上一隻鳳的刺繡婉轉仿佛活靈活現,在看攤前,擺放著幾株秀氣的花草,幾個白玉顏色的瓷瓶,宋行剛要離開,卻被範仁一把拉住。
“你看這旗,旗上之物仿佛生靈一般遊走,這便說明此人乃是修真家族或宗門之人,雖不知其宗門大小,但卻不是凡人能相比的”範仁一指旗上所畫,扭頭對著宋行說到。
“嗯”宋行點點頭,若非範仁說起,他便從未想過這種事情,短短數日,跟隨範仁明白了許多東西,讓朝歌越發虛心謹慎。
“看來是碰上同道中人了,莫非初次帶徒弟出來不成”這坐在攤前滿臉胡渣的大漢看見此景,對著範仁說到,聲音有些不輸相貌的粗獷。
範仁點了點頭,宋行見狀,翻了翻白眼,並未出聲。
這粗獷大漢見狀,心道果然與自己猜的無二,這老頭身後之人,一看便是初次踏入修道之路,體內毫無半點靈力不說,看其模樣,似聚靈基礎也未達到,與這城中凡人看似無二,想必是剛尋來的徒弟,雖如此想法,但吳山神情卻未露出絲毫,抱了抱拳說到。
“在下吳山,是棲鳳山玄門外門弟子,閣下若有看上之物,價格好說”
範仁搖了搖頭,片刻後不知想到了什麼。
“你這裏可有鳳棲花?”
誰知吳山聽到此話,卻有些垂頭。
“不知閣下何方高人,這鳳棲花乃是山上貴重之物,我一外門弟子,也隻是聽說過而已,即便是有,也在門中上仙手中,此物……唉”
範仁卻不失望,點了點頭,帶著宋行離去。
“這鳳棲花是何物?”朝歌卻是來了興趣。
“這棲鳳山我曾聽說過一次,算不得大門大派,但棲鳳山中有一株巨大的梧桐,此樹每十年之久,會盛開兩朵鳳棲花,傳說此花生來便受鳳息熏陶,若能得到一朵,凡人服下,可堪比培元之效,即便是普通修士服用,也可增加自身靈氣,這吳山隻是個區區外門弟子,沒有此物也屬常事,方才問起,也是碰碰運氣”範仁耐心的對宋行,解釋到。
宋行默默的記在了心裏,這些東西放在以前,他根本接觸不到。
隨後範仁帶著宋行繼續在城池裏走遍了多家攤販,奈何隻要是範仁嘴裏的東西,皆是沒有。盡管如此,卻是讓宋行見識了很多從未想到之物。
傍晚,回到客棧,範仁與宋行簡單的吃過飯菜以後,便在客房內休息。
“怎麼樣,我說這是泥丸之地,如今你信了沒”範仁坐在桌前,端著一杯粗茶,笑眯眯的看著宋行說到,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盡管並未尋到丹藥,但宋行從小到大從未見過如此繁華的城池,這天瀾城恐怕抵得上南城數十個不止,況且今日居然遇見了數個修道者,讓宋行有些震驚,此刻聽罷搖了搖頭。
“此地已經抵得上南城數十個了,況且,修道者也不少”
“修道?你這小子,根本不懂何謂修道,那吳山,也隻不過站在門檻上,比你強不了多少”範仁嗤之以鼻。
可是如今我連門檻都未夠到,宋行心裏想到,默不作聲,他卻是忘了一件事,那吳山已經中年有餘,而他,卻不過剛滿十五。
“明日,去拍賣行,這個地方,想必除了那裏有些天材地寶,其他地方都沒有”範仁咂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對著宋行說完,倒頭便躺了下來。
第二天醒來,宋行咬咬牙從隨身攜帶的口袋裏取出臨行前爹娘給的幾枚銀錢遞給了客棧夥計,他是看出來了,這地方熱鬧繁華,況且他要和範仁還要呆上一陣,恐怕不如上次那樣逃跑了。
範仁不管這些事情,手腕一翻從腰間取出了一身粗衣麻布,看上去破破爛爛,然後換在了身上,一邊穿上一邊對宋行說:“扮豬吃老虎,這可是爺爺當年修道時候的經驗,這些人個個跟狐狸一樣,精明的很,你要是衣著鮮亮,恐怕免不了一頓宰,你要不要換上?”
宋行看了看範仁那一身破破爛爛,猶豫了一下從包裹裏拿出一身舊衣服換上,嘴上嘀咕到:“還扮豬吃老虎,就咱們這樣,看著也不像老虎啊?”
“你不懂,俗話說人不可貌相財不可外漏,當然,你若是那種深不可測的老怪物,即便是穿一身麻布也沒有人敢放肆。”
天瀾拍賣行,在此城池,也算是一家中等規模的拍賣行,坐落在天瀾城中部,在拍賣行的上方,一個方標記耀耀生輝,四麵建築環繞,風景宜人,正是人群聚集之地。在其內部,幾乎鑲滿了夜明珠,燈光柔和明媚,下方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在平台的個方向,各有一條通道,其中除東南方向外,其他三條便是為賓客所留。
在平台之上,便是二樓,二樓房屋之間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風,屏風後不同於下方,內部富麗堂皇,別有天地,一看便是為權貴之人留下。
此刻,在這拍賣行的一處偏房內,站著一個瘦弱的女子,此女著墨綠色長裙,皮膚白裏透紅,身材高挑,眼眸微彎,柳眉細腰,身上仿佛纏繞著一股空靈之意,讓人一看便萌生愛意。
蘇素,正是此女的名字,也是這天瀾拍賣行在此地的一個管事,但此刻,她卻玉手拂額,有些猶豫不決。
在她麵前,正是範仁與宋行二人,宋行還好,一看便知是個少年,一身衣物雖說陳舊,但也幹幹淨淨,觀其麵貌雖其貌不揚,但也不至於粗獷豪邁,一舉一動略帶生澀,勉強稱得上是溫文爾雅,在看前麵這老頭,衣衫襤褸不說,臉上布滿皺紋,身上還掛著一個酒瓶子,以她在此地經營多年的閱曆,一看便是賊眉鼠眼之相。
盡管如此,但能走進拍賣行之人,蘇素都會一視同仁。
所以先前二人來臨時,當蘇素問起所來何事時,隻見範仁大手一揮,從腰間拿出一白玉瓷瓶放在桌前。
“賣酒”範仁豪氣幹雲,聽得一旁宋行自愧不如。
昨天夜裏,當朝歌問起範仁拍賣一事,範仁便回答賣酒二字,朝歌並未當真,隻以為這老頭怕是還瞞著他,沒想到今日前來,果真是賣酒。
這便是蘇素皺眉的原因。
在最初的愕然之後,蘇素冷靜下來,微微彎了個腰,且看此人所賣何物,要是來搗亂的,說不得隻能將之趕出門外了。
“不知道閣下所賣何酒”蘇素看著範仁說到。
範仁聽聞此話,手指一彈,隻見那瓷瓶的蓋子彈射而出。
“姑娘且看看”範仁指著瓷瓶說到。
隻見瓷瓶內白霧升騰,竟隱隱有靈氣散發,在往瓶裏看去,隱約可見其中有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懸在半空,竟不沉下瓶底。
蘇素見此,有些猶豫不決,此物看似不像平凡之物,以她的見聞,尚不能斷定這是何物,此刻向著範仁輯了輯手。
“前輩,蘇素見識短淺,無法判定這是何酒,敢問……”
“你可能作主?”範仁問道。
“隻要是天材地寶,這拍賣行我還是尚可作主一二”蘇素伸手輕輕把臉龐的發絲婉在身後謙虛的說到,一股說不出的韻味出現在她身上。
“此物可在修煉時增加自身靈氣,若凡人壽元終謹,服用此物,可增陽壽二十年”
範仁話音剛落,蘇素的臉龐上露出一絲震驚,若是如此,此物已經算是“神物”了,要知道,能延年益壽的東西,沒有一件能流露出來,雖說自己不需要此物,但若是讓家族中那幾個行將朽木的老人知道,恐怕她得到的好處不會比現在少。而站在一旁的宋行是聽明白了,當初他同範仁離開的時候,範仁曾給孟氏留在了一封信紙和一個瓷瓶,想來當日那瓶裏,便是這一滴液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