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有些無語:“說正事呢,那個項目怎麼辦?你要是同意的話,我也沒話講。”
“有人出錢是好事,我沒意見。”杜江南沉吟了一下,“不過……你有意見嗎?”
阮之伸手拿了個白煮蛋,時不時在桌上敲一敲,也不弄破,慢吞吞地說:“你會考慮我的想法嗎?”
“你要是真的很不滿的話……”杜江南頓了頓,“就去找傅長川好了。”
阮之還沒說話,電話就被傅長川搶過去了,簡短說了句“你有完沒完”就掛了。
電話隨手扔在一邊,他拿筷子點了點桌麵:“吃東西。”
阮之看他一眼,低頭喝了口牛奶,又看看他。
他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倒是難得很有耐心:“想說什麼?”
他原以為她是要責問他梅靜的事,沒想到阮之猶豫了一下說:“我現在可以看看傷口嗎?”
“……”他走到她身邊,淡聲說:“有什麼好看的?這麼點小傷口,你還覺得會截肢?”
話依舊說得不耐煩,動作卻很輕柔,到底還是讓她看了。果然,過了一晚,血已經止住了,隻是依舊紅腫。傅長川重新給她擦了藥,一抬頭,她放下心,就開始大咧咧地高興起來,蹦跳著去找手機,嚷嚷著要找優優來接。
“你幹嗎?”他眼明手快搶了她的手機,語調微帶不悅。
“上班開會啊。”阮之咕噥了一聲,“要不你順路送我過去?”
“我和杜江南說了,等你傷好了再去上班。”
她搖頭,過了一會兒,又好言好語勸他:“你何必攔我呢?一會兒你去上班了,我悄悄去公司你也沒辦法。”
他竟然點了點頭:“嗯,這段時間我休假。”
“……”
阮之一下子氣急敗壞起來:“你可以躺著賺,你有錢給女明星亂花,可我不行啊!”末了有些氣餒,抱怨說,“你以為我想去上班?還不是你們橫插了一杠……”
他也沒生氣,想了想說:“是因為那個真人秀嗎?”
真好意思裝作剛想起來的樣子啊……阮之看著他,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有錢就是大爺,一部電影哪怕已經開機了,投資方說我再給你筆錢,幫我塞個角色進去,劇本就得大改。更何況隻是一檔節目真人秀。
他內心深處是真的沒把這當一回事,起身給她添了一碗粥說:“昨晚還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嗎?”
阮之手頓了頓,有些心虛地回想了一下:“……我抱你了?”
她很有些懊惱,又著急辯解:“我的大熊不在身邊,不好意思啊,可能睡著習慣了就伸手去抱……”
傅長川眼神閃過一絲笑意,伸手扶了扶眼鏡,主動說:“算了,沒關係。”又大方退了一步說,“這樣吧,你在家裏辦公,這是我的底線了。”
他說是底線,就是真的底線了。
阮之隻好說:“那你書房給我用。”
有些地方算是傅長川的禁區,她碰一碰都不行。本以為這樣說他會讓步,沒想到他很大方:“去吧,電腦電話隨便用。”
傅長川的書房十分寬敞,和客廳差不多大,一張書桌,三麵書架,以及角落的單人沙發,別無他物。阮之很不喜歡這樣單調又淩厲的作風,可人在屋簷下,也隻好將就開始工作。
合同發給了法務部,她在等最後的綜合意見,順便又打了個電話安撫了下蔣欣然。警察那邊也已經聯係過了,不管黃曉峰會不會坐牢,作為公眾人物,警方建議她最好能夠搬家。蔣欣然當即就整理了東西,搬去另一套房子了。幸好昨晚她沒有直接麵對黃曉峰,受的驚嚇也不多,聽上去狀態不錯。阮之鬆了口氣,經紀人是幹什麼的,不就是攔在前邊擋槍子兒的麼,隻要她不受影響,一切都好說。
過了一會兒,傅長川捧了杯溫水,泰然自若地走進來。
她還以為是給自己端水來,因為工作時向來不喜歡被打擾,她正要拒絕,傅長川倒是在沙發上坐下來了,隨手把杯子擱在一邊開始看書。
阮之發現自己是自作多情後,不得不咳嗽了一聲:“喂。”
他抬頭看看她。
“我在工作。”她不想和他吵,說得比較委婉。
傅長川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十分溫和好看:“我在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