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拒絕了。”優優十分有眼力見地說。
“不,約時間地點吧。”阮之輕描淡寫地說,“我也好奇她找我什麼事。”
孟麗約她在公司附近的粵式餐廳見麵。阮之到的時候,孟麗已經點好了菜,神情專注地看著門口的方向,聽到動靜便站起來,笑盈盈地迎上去:“小之來了。”
阮之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也懶得計較她叫自己什麼,隻說:“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看了節目,覺得夏淇這個姑娘不錯。”孟麗示意服務生給阮之倒水,“剛好知道你們的合約快到期了,所以想問問能不能轉給我們日月。”
阮之怔了怔,旋即笑了:“怎麼?是夏淇本人的意思?”
“那倒不是。隻不過覺得是棵好苗子,想要親手帶一帶。”孟麗抿了口茶水,淡淡地說。
“那你說夏淇願不願意轉簽一個剛剛雇水軍瘋狂黑她的公司呢?”阮之指尖在桌子上輕敲,“孟總,你是不是已經習慣性地不勞而獲了?”
說實在的,這會兒她連和孟麗吵架的心情都沒有,隻覺得莫名其妙。
除了被昨晚的收視率刺激到,她想不出孟麗這樣失心瘋找自己要藝人的原因。
“你們公司的女藝人,蔣欣然的一姐地位還是沒人能動的。既然是這樣,還不如好好花時間在穩固地位上。”孟麗的話有些意味深長,“慈善什麼的,還是算了,不如多拍兩部戲。”
前兩天蔣欣然的慈善基金晚宴剛辦完,圈裏人大多去捧了場。晚宴上公布了已在籌劃中的三座希望小學,以及幾個正在準備捐助貧困失學兒童的項目,外界也頗多好評。阮之聽出她話裏話外的意思,忍不住皺眉說:“有話就直說吧。這件事和蔣欣然有什麼關係?”
這句話大約是問到了點子上,孟麗的眉眼立刻生動起來,輕輕笑了聲:“隻是覺得,接下去你們公司也會很忙,未必顧得上別的藝人。”
阮之不是個喜歡討價還價的人,立刻站起來:“孟總既然打定主意讓我聽不懂了,再坐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孟麗有恃無恐地等她走到門口,才說:“蔣欣然的慈善基金,是她男朋友一手打點的吧?”
阮之腳步頓住了。
“有人告訴我,蔣欣然的慈善基金是給她男朋友洗錢用的,你真的一點都沒聽說麼?”
“證據呢?”阮之回過頭,臉色陰沉,“你真把我當小孩?!用些子虛烏有的消息,就想要把我的人挖走?”
孟麗也不生氣,靠在椅子上,十分放鬆:“這就生氣了麼?生意不在情誼也還在啊,這件事也不急,你想想吧,要是覺得還能談,再和我聯係。”
阮之想要離開,孟麗追著又說了句:“蔣欣然和夏淇,就看誰對你更重要了。”
阮之的腳步又急又快,到了酒店門口,看見優優正靠著門等她。
“之姐,這麼快就出來了?”優優小跑過來,十分乖覺問,“沒吃飯吧?”
她還不想上車回公司:“嗯”了一聲,折身走向路邊一家咖啡店。
這個時間大多是午休的上班族在排隊買咖啡,隊伍很長,阮之站在隊尾,聽到優優說:“之姐你去坐著吧,我來買。你喝什麼?”
她就擺擺手:“我來買。”
隊伍慢慢地在往前移動,她隻覺得莫名有些不安,也需要給自己一點時間整理下思路。
孟麗今天敢這樣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了確切地把柄在手上。她琢磨著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在說要用夏淇換蔣欣然的意思。難道周至源真的有問題?
終於輪到她,阮之隨便點了巧克力和麥芬,打包帶回車上,對優優說:“打個電話問問蔣欣然在哪裏,我要找她。”
優優“噢”了一聲,阮之喝了口飲料:“今天我見孟麗的事,不要對傅長川提起。”
優優答應了,趁著車子還沒開動,打了好幾個電話,有些無奈:“找不到欣然姐。”
阮之深吸了口氣:“直接去她家。”
阮之是有蔣欣然家大門的密碼的,直接就進去了。這個公寓是她新買的,搬進來沒多久,阮之一看門口的鞋子,就知道她其實在家,站在門口就喊:“蔣欣然,我知道你在家,我進來了啊?”
優優使勁在拉阮之的手臂,大概是想提醒她,萬一周至源在,就這樣闖進去會很尷尬。可阮之理都沒理,脫了鞋,赤腳就大步進了房間。
蔣欣然果然在。
一個人窩在落地窗邊的貴妃椅上,隻是窗簾拉得死死的,屋子裏一點光線都沒有,仿佛是深夜。
阮之一拉開門,光線落進去,蔣欣然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在椅子上縮了縮。阮之和她做了這麼多年的搭檔,彼此間的性格和習慣早就摸清了,心底的不安愈發強烈,她放輕腳步,示意優優先回公司,然後慢慢走向蔣欣然。
黑暗中,準確無誤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驚人,阮之歎口氣,語氣也放緩了:“不去醫院沒關係,先吃點退燒藥,喝點水。”
蔣欣然的體質其實不大好,常常發燒,床頭櫃裏就備著常用的發燒藥感冒藥。阮之去廚房倒了水,又拿了藥片遞給她,小心地問:“可以拉開點窗簾了嗎?”
正是下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光線照進來,阮之發現蔣欣然妝都沒有卸,臉色鐵青,眼睛也是腫的。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這麼多年,直覺已經告訴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比孟麗三言兩語間透露的信息還要嚴重。可她隻能按捺住強烈的不安,扶住蔣欣然的肩頭,“欣然,不管發生了什麼,你記住,我是你的工作夥伴,我會幫你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