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演練剛剛開始。
時恒提著兩名昏迷的天闕弟子走到人群間,冷冷的說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興頭上的眾人頓時啞巴了。嘴上說的再好也沒用,就像他們平時無論刺殺計劃怎麼詳細縝密,不實行目標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死去一樣,沉浸在想象中的他們被打回了現實,頓時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不要慌,僅僅是偵察兵而已,他們暫時還不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有時間轉移。”
秦武卿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安慰一時慌了手腳的眾人:“這次演練本就不傷性命,又有一個月時間,就算這次失敗了回來還有機會打回來,不用著……時恒?”
快步趕上拉著南宮雪離開的時恒,秦武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怒道:“你想臨陣脫逃?”
餘光掃過南宮雪詢問的目光,時恒鬆開手,挺直身子與秦武卿對視:“你把人聚在這裏有什麼用?”
“當然是方便對抗……”
“敵人的實力、數量未知,又占據了木土屬性的探測優勢,我們先天就在信息獲取上處於劣勢。”時恒根本就沒想聽他的回答,加快語速道:“我們都是擅長獨立暗殺的刺客,不能殺人甚至重傷的團體戰鬥正麵交手本就難有勝算,何況是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
秦武卿一下愣住了,嘴硬道:“刺客就不能伏擊……”
“先不說沒有通訊器如何在戰鬥時交流細節,附近的地形都不清楚,沒有隱藏物遮擋的情況下你有多少把握一舉擊潰對方的陣型?”
時恒甩開他的手,拉過南宮雪向天闕弟子來的反方向離去:“我們已經進入了他們的偵查範圍,不想被包圍就趕緊走,被天闕陣法陷進去可不容易出來。”
秦武卿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咬牙看著那個一直和他作對的家夥,悶著頭向其他方向飛去。剩下的弟子麵麵相覷片刻,心裏不重視這次演練的他們也就原地作鳥獸散,朝著四麵八方離去。
半空中,南宮雪抓住急速飛行的時恒,皺著眉問道:“怎麼回事?你好像很著急的樣子,不是已經知道這演練並沒有什麼危險和實際意義了嗎?”
時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似乎是覺得理由有些荒唐,思索片刻才說道:“剛剛我碰上的那兩個天闕弟子,給我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南宮雪眨眨眼,臉上的疑惑更重了。
“我在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仇恨。”時恒仔細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緩緩說道:“我記得輪回殿和天闕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而天闕弟子雖不如禪宗僧人那樣溫和,也不至於對從未謀麵的陌生人生出怨仇來。就算對方可能是殺人如麻的殺手,也更多的是厭惡而不是仇恨。”
南宮雪攤了攤手:“這能說明什麼?有一兩個人和輪回殿有過摩擦很正常,哪怕想違規有兩位成帝強者看著不可能有事。”
時恒低頭道:“我不放心。”
南宮雪挑眉:“因為這次的演練有很大的政治因素?”
“誰知道天闕會派出什麼樣的弟子參加,黑無常又不負責任,出了事隻能我們自己扛著。”
南宮雪扶額長歎。時恒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問題是她著實覺得他思想太過陰暗,凡事都向最壞的方向考慮,安全是安全但看起來很沒必要。
時恒也自覺理由牽強,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帶著南宮雪向另一個方向前進:“我記得那邊應該有一處湖泊,就暫時在哪裏停留一會吧。”
異樣的目光從指縫間穿過,灑落在少年背上。南宮雪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將心中的那一絲悸動壓實,與時恒平齊飛行。
一個時辰後。
睡得迷迷糊糊的蘇封灼被地麵的震顫驚醒,連感知都不用張開,僅憑震感就能判斷出上百人的隊伍在向這裏進發。坐起身與幾名同樣沒有離開的弟子對視一眼,片刻便達成了共識:不急著走,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