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娜的興高采烈被馬車夫緊張的咳嗽打斷了。“小姐,你還需要別的什麼嗎?”那人問亞曆克西斯。
“啊,就這些了,”那個女人不屑地揮了揮手,微笑著說。
“你得安排個時間讓他來接你,”海倫娜插嘴說。“除非你想走回你的住處。他可不會天黑後在這裏等待。”
亞曆克西斯眨眨眼笑了。“啊,好吧,這還真是個問題。我在城裏還沒有住處。”皮膚白皙的女人微微臉紅。“也許你可以提個建議?”
“我不太了解這附近的高級酒店,”海倫娜幹巴巴地回答。
“沒關係。你看,我正在尋找一種長期來看更便宜一點的東西。”海倫娜揚起一邊眉毛,亞曆克西斯把她的行李扔到她麵前。“我父親很有錢,但我很快就離開了家。當我可以回家的時候,我會有錢,但在那之前,我並不像我的職位應該有的那麼富有。”
海倫娜歎了口氣,揉了揉額頭。“我也許可以說服塞繆爾斯先生在我的公寓裏為一個短期訪客找一張空床。這至少會讓研究這個詛咒變得容易些。”
亞曆克西斯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建議。謝謝你的殷勤款待。”
“我們先問問真正的房主吧,”海倫娜回答說。她轉過身,指了指香農和摩西。“你父親在嗎?”
摩西搖了搖頭,“他在銀行工作,但是媽媽在家。”
“我們會告訴她你要來,”香農說,然後他們倆蹦蹦跳跳地跑進了小區。海倫娜跟在後麵,咯咯地笑起來。
海倫娜一把亞曆克西斯扶進門,普魯登斯·塞繆爾斯就站在走廊裏。普律當絲身材矮小,依然苗條,雖然歲月已使她的頭發開始變得灰白。而且不像她的丈夫,她的微笑從來沒有完全達到她的眼睛。“孩子們說你有個臨時室友?”
“我有個客戶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海倫娜解釋說,然後站到一邊。
亞曆克西斯走上前,行了個屈膝禮。“是的。如果我能在這裏呆上一小會兒,我會感激你的。”
普律登斯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好吧,隻要海倫娜不介意,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我們不是為童話公主設計的那種地方。”
“啊,”亞曆克西斯看上去很尷尬。“我算不上什麼公主。我父親是普法爾茲格拉夫家族的人,或者叫伯爵。我也不是那種會因為床墊下的豌豆而心煩意亂的女人。我的領域幾乎沒有那麼神奇。”
”“那麼小姐,我們很高興您能來。我們的公寓不歧視任何人,隻要他們不引起騷動,”普律當絲簡略地點了點頭。“等我丈夫回來後,我會告訴他的,我們會把一個備用托盤搬進房間。大概還要一個小時左右。”
亞曆克西斯再次行屈膝禮。“我衷心感謝你。”
海倫娜點點頭。“這會有很大的幫助。”她轉身朝樓梯走去。“我們先把你的行李放好。你吃過了嗎?”
“啊,自從我快速破產後就沒有了,”亞曆克西斯回答。
“那我們一起吃晚飯,你可以解釋這個詛咒,”海倫娜說。
海倫娜指給這位婦女看她的行李放在哪裏,然後開始收拾她自己的東西。當海倫娜整理各種食物時,她開始評估她的新恩人和室友。
亞曆克西斯顯然是高貴的,但她不是深度幻想王國中被寵壞的無用的公主。雖然她算不上是個亞馬遜人,但從她搬動沉重的手提箱的方式來看,她顯然對工作並不陌生。或者訓練。亞曆克西斯使用的頭銜來自神聖羅馬帝國,那是一係列小王國,充滿了同樣小的戰爭。
至於詛咒,海倫娜什麼也沒看見。這太奇怪了。通常詛咒是很樂意向她顯示自己的。事實上,它不是立即可見意味著這可能是一個有趣的任務。
海倫娜點頭表示讚同,亞曆克西斯把她的馬靴換成了更結實的旅行鞋。“很好,”海倫娜說。“這不是很遠,但你會希望得到一些保護,免受街上殘留物的傷害。”
“我明白了,”亞曆克西斯皺起了鼻子。“我原本希望‘現代’城市會更幹淨一些。”
“我倒希望如此,”海倫娜喃喃自語。“不管怎樣,我們走吧。如果我們現在出發,應該能趕上晚上的高峰。”
海倫娜在前麵,沿著樓梯走下去,進入移民王國的街道。“整個城市都這麼擁擠嗎?”亞曆克西斯問道,他們開始沿著蜿蜒的高速公路走下去。“看起來很奇怪,新大陸無邊無際的邊界居然擠滿了人。”
海倫娜回答說:“無邊無際的疆界更遠了。”。“這裏......這裏是窮人和那些不能放棄舊王國傳統的人們徘徊的地方。”她停頓了一下,聳聳肩。“還有我們這些不能忍受住在農村的人。無邊無際的邊界聽起來不錯,但是你得在一個隻有200人的小鎮裏呆上一年。”
“我明白了,”亞曆克西斯看了她一眼。“那麼你在大城市裏生活過?”
海倫娜盡力站得盡可能高。“我的家人來自希臘最古老的七個封閉式城市底比斯。唯一一個有著更長曆史的女巫就是喀耳刻本人。”
“啊,太好了!”亞曆克西斯微笑著,雙手合十。隻有片刻的猶豫表明,此舉並非真心實意。
“你們的禮儀老師非常好,”海倫娜回頭朝餐廳走去時說。“我希望他們得到了很好的補償。”
“我以身作則,”亞曆克西斯靦腆地笑著回答。
最後他們到達了正確的街道。海倫娜走下其中一間公寓旁的一小段樓梯,打開了一扇隻標有月桂樹和橄欖樹葉的門。迎接她的是鈴聲和烤肉的香味。當一個穿著圍裙的男人從她的背後匆匆走出來時,她臉上露出了笑容。“海倫娜!”那人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好久不見了。過來坐,坐。一個人的桌子,好嗎?”
“好久不見了,彼得羅斯。今天我又有一位客人,”海倫娜說,走進去讓亞曆克西斯進去。
彼得羅斯拍了拍手。“歡迎,歡迎!海倫娜的任何朋友都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彼得羅斯咖啡館隻供應最好的希臘菜肴,”他眨了眨眼說。
亞曆克西斯向她行了屈膝禮。“我是亞曆克西斯·馮·斯特勞斯芬。我期待著看看你們奇妙的設施能提供什麼。”
“哦,貴族?”彼得羅斯鞠了一躬。“那麼今晚我們倍感榮幸。這邊走。我給你們找張桌子。”
彼得羅斯帶他們來到離廚房很近的一張桌子旁,感受一下溫暖,但又不至於讓人感到不舒服。他把兩把椅子都推了出來,海倫娜和亞曆克西斯都坐了下來。“你平時喝的酒嗎,海倫娜?”他問道。
“是的,”海倫娜回答。“帶著平常的裝備。”像往常一樣,佩特羅斯咯咯地笑了起來,但還是趕緊跑到後麵去拿。
在他們等待的時候,亞曆克西斯轉向她。“我的高貴有那麼明顯嗎?”她問道,然後臉紅了。“啊,對不起。當我大聲說出來的時候,這聽起來是那麼的浮誇。”
海倫娜揚起一條眉毛。“在你的領域,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她舉起一隻手,開始數分數。“首先,很明顯,你來自一個與外部世界的德國有聯係的國家。你的英語很好,但並不完美,而且你偶爾會用德語名詞。隻有貴族才允許在他們的名字中使用‘von’,所以你是一個貴族,一個富有的貴族。基於這些事實,你要麼來自黑森林,要麼來自深度幻想王國,而且沒有一個有趣的人是來自深度幻想王國的伯爵夫人。這意味著你是來自黑森林的貴族。特別是與神聖羅馬帝國相對應的那部分領域。”
當海倫娜完成她的解釋時,亞曆克西斯瞪大了眼睛。她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沾沾自喜,因為貴婦人對此讚賞得目瞪口呆。“真令人印象深刻!了解這麼多的領域和他們生活中的這些次要細節。”亞曆克西斯又臉紅了。“我幾乎不了解自己領域內的所有城市。移民領域是我唯一確定存在的其他領域。當然,還有‘真實’世界。”
“公平地說,當你定期遇到來自那裏的人時,記住這些領域是很容易的,”海倫娜回答說。“在這裏的移民王國,即使是最窮的街頭頑童也會遇到來自世界各地的人。”
“我明白了。”亞曆克西斯皺起了眉頭。
當彼得羅斯拿著一隻雙耳罐和一盤盛滿刨冰的盤子回來時,他們陷入了沉默。”來自萊斯博斯島的普拉姆人,一如既往”他把四分之三的杯子裝滿了濃酒。當他喝完她的杯子時,海倫娜舀起一大塊刨冰,放進她的酒裏。
正如她所料,亞曆克西斯的下巴都掉下來了。看來伯爵夫人的禮儀老師並不完美。彼得羅斯俯下身,低聲對那個女人說。“海倫娜有點過時。也許兩千年左右。我們希臘人過去常常認為未經切割的葡萄酒是野蠻的。”
海倫娜吸了一口氣。“我們中的一些人現在還是這樣。”她呷了一口酒,讚賞地點了點頭。雖然彼得羅斯可能會嘲笑她,但他是希臘王國以外為數不多的為萊斯博斯島著名葡萄酒提供服務的人之一。更好的是,他是為數不多的幾個這樣做的人之一,而且這樣做並不收取巨額贖金。
“一個有趣的傳統,”亞曆克西斯回答,然後啜飲自己的葡萄酒。“不過,也許這麼烈的酒,能讓我明白它的起源。”
彼得羅斯退後一步,拿出一本記事本,盡管海倫娜知道這基本上隻是一種形式。“你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還是這房子特別適合你?我們今天已經準備好了朱維西。”
“應該沒問題,”海倫娜說。亞曆克西斯禮貌地點了點頭。彼得羅斯鞠了一躬,然後回到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