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裏,滿是黴變的刺鼻味。
夏初七想,如果早知道清淩河邊上的紅褲衩不僅是當今的十九王爺,還是出了名兒的“冷血閻王”,打死她也不會偷他的敘老虎。那麼,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讓幾名金衛軍不客氣地“請”了進來,像個破布娃娃似的拴了手腳,任由兩個美人兒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最難消受美人恩啦!
美人雖美,她卻受不起這豔福——因為她倆正在對她搜身。
她不是沒有想過把敘老虎交出去,換得平安。
不過看他們大費周章“請”她來的架勢,就知道那不會是一塊普通的黃金飾品。
經驗告訴她,這樣重要的物件兒,一旦承認偷拿了,落在那個冷氣森森的晉王爺手上,交出去的結果也是一個“死”字。而且,還有可能會死得更**。
無須猶豫,她隻能死咬住不鬆口。
“我說美人兒,你倆夠了沒有?我不是蕾絲……”
搜她身的女子垂著頭,隻字片語都無。那沉默勁兒,到真像他主子教出來的奴才。
不理老子是吧?
夏初七嗤笑一聲,活動下勒得生痛的手腕,幽了一默。
“行了,回去告訴你們家王爺,喜歡我又何必搞得這麼麻煩?我從了他便是。”
噗!
那年紀小的丫頭,忍不住噴笑了。
那年長的約摸二十來歲的光景,長得更加好看一些,人也穩重大方不少。她隻抬了抬眼兒,掃過夏初七並不十分出眾的小臉,唇角的笑容深了幾分,溫聲說句“得罪了”便轉臉吩咐那個小丫頭。
“梅子,給姑娘解了。”
“是,月毓姐姐。”
手腳上捆綁的粗麻繩鬆開了,夏初七心裏頭全是火氣,嘴上卻說得極損,“說了沒見過偏不信,搜不出來吧?我說……那誰,月什麼來著?是不是你家王爺見姑娘我生得好看,就心生歹意,準備讓我做你們家王妃,才找了這麼爛的借口擄我來?”
月毓不動聲色地看過來,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姑娘說笑了!我家爺龍章鳳姿,人品貴重,神仙下凡似的人物,又怎麼會對姑娘……嗬嗬……”
她意味深長的“嗬嗬”剛落下,性子比較急的梅子一噘嘴巴,就接了話。
“哼,想得才美呢?別說你沒有資格做我們爺的王妃,就算有資格,也隻怕沒有那個命……”
“梅子!”
月毓沉下臉打斷了她,似是有所忌諱,可她的樣子卻激起了夏初七強烈的好奇心。
“為何有了資格,又會沒命?那個誰?說來聽聽唄。”
梅子瞄著月毓咂下舌,不敢再吭聲。月毓卻早已經換上了得體的微笑,岔開了話題去,“我是爺的大丫鬟,喚著月毓。姑娘要沒其他事兒,我兩個先去向王爺複命了。”
大丫鬟?
夏初七翹起唇角,在她身上多瞟了幾眼,又產生了點兒別的興趣。
她曾經聽人說起過,古時候為王公貴族的主子爺們兒破掉處身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他們身邊的大丫鬟。那麼,這個月毓會不會也是那冷酷王爺的枕邊人?
想到此處,她不由自主就想到紅褲衩的俊氣勁兒。
前世她聽占色調侃過幾句相男術,說是男子的外貌體相,不僅在一定程度上預示了一生的命運和榮辱富貴,還關係到他的“個人能力”,五官麵相要有棱有角,眸如清輝,鼻如山巒,額骨有神。看身形先看腰,再看腿……說來,紅褲衩還真是一個生得極好的,尤其那兩條腿,力量,男性,長而有型……那麼,眼前這位大丫鬟肯定體會過妙不可言的性福人生了?
她肚子裏的壞水湧上來了,掩都掩不住!
“嗬嗬嗬,姐姐你是晉王爺的人了吧?咱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給我講講你家爺的榻上威風?”
她厚顏無恥的調戲和葷話,比那勾欄院裏混著的小爺們還要來得生猛。
梅子不敢置信,張著嘴羞得麵紅耳赤。
月毓到是維持著泰然自若的神態,輕輕咳嗽一聲,“姑娘就不要打趣我了,我這粗鄙的姿容哪有福分侍候王爺?你還是早些歇著吧。”
她粗鄙?說自己呢吧?
早些歇著?這地方是好歇的嗎?
“慢著。”
夏初七喊住她,下巴微抬,“就這樣走了?準備關我多久?”
月毓笑容依舊恭謙守禮,卻不達眼底,“主子的事兒,我們做婢子的哪敢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