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生依著他的手指仔細端詳地圖上那道蜿蜒盤旋的山脈,點頭道:“你不妨多標出幾處山脈,我們依次尋了去,總能找到它們。而我在想更為急迫的問題,如果他們不借怎麼辦?”
“這件事情倒是難辦了,如果他們真的不借,你應該不會蠢到去硬奪吧?那樣多半隻有死路一條,相信那些獅子要比你碰到的那些兔子凶猛很多。”
陳雲生想到了前些日子遇到的風暴兔,依然心有餘悸。不過樂翔分析的也不錯,想當年在天穹山脈遇到那隻狻猊族的血獅,險些要了他的性命。雖然他當時的修為隻有築基,可葉穿雲道行卻不弱,少說也是金丹中上等水平,不也一樣被削的很慘。想到這裏不由得平添一層憂慮,他可沒想過和狻猊族兵戎相見。
“硬奪一定不行,隻有臨機應變了。”陳雲生歎了口氣說道。
鯤鵬發出一陣呼嘯,風帆和翼板被高高懸起,大船掛風向西北飛去,前方的山巒急速向後退去,如同一幕活動的水墨丹青。
第一處要尋找的山嶺被樂翔命名為回龍嶺,隻是因為這處山嶺的形狀如同一隻蜿蜒的夔龍,所以才得此名。回龍嶺有九道山梁,蜿蜒曲折,眾人駕著鯤鵬挨個尋找,雖然有幾處靈氣豐沛的地方,卻不見什麼妖獸,就連普通的野獸也不多見。
穿過回龍嶺,鯤鵬飛向下一個目標——千丈崖,此地山高林密,從地形和風水上說屬於一處凶地,凶地產猛獸,所以是一處不得不去的地方。這日鯤鵬正在平穩的飛行,瞭望手突然從瞭望塔上跳下,指著前方喊道:“前方有一道白氣,若隱若現,時強時弱。”
“哦?”陳雲生正好站在甲板上,他攏目光遠眺,果真有一道模模糊糊的白煙連接天地。
掏出穿雲舟,跳於其上,陳雲生喝道:“薛離,思寒何在?”
薛離高喊一聲跳上穿雲舟,葉思寒也絲毫不慢,緊跟其後。載上兩人,穿雲舟風馳電掣地向那道白煙飛去。穿雲舟的速度何其迅捷,轉眼就將鯤鵬落下一大段,距離那道白煙越來越近。等到了近前陳雲生才看清楚,那道白煙並非煙,而是一道水龍卷,而腳下是一灘碧綠得令人發毛的潭水。潭口的麵積雖然不大,看起來深度卻不淺,水龍卷就來自於潭水中央。
陳雲生奇道:“此地無風為何水被卷起?”
“師叔不知道‘魚龍生風’的道理嗎?”葉思寒一旁說道。
“哦?這個我倒不曾聽說。”陳雲生搖頭。
“大凡大江大河中總有一些水族能夠興風作浪,我當年跟隨那位前輩遠渡無邊海的時候倒是見過幾尾能夠興風作浪的妖魚。不過從這龍卷的規模上看,那幾尾魚猶然比不上這譚中的水族。”葉思寒說道。
“那依你之見,這水裏是什麼東西?”陳雲生奇道。
“這個……”葉思寒搖頭道:“思寒不知,你若有興趣,我可以下去瞧瞧。”
陳雲生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雖然你玄冰之體也用不著冒這個風險,我們來尋狻猊,它們自然不會在水裏。”
雖然如此說,他已然拿出一個手卷,掏出從諸葛靖宇那討來的金毫,將這龍卷的形狀記錄下來,又將水潭的位置簡單畫了出來才作罷。
薛離一旁看得有趣,戲謔道:“師叔越來越像那書呆子,沒事便寫上幾筆。”
葉思寒搶白道:“諸葛師兄和陳師叔的境界都不是我們可以妄加品評的。”
兩個人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陳雲生一句話也沒有入耳,他正盯著那道龍卷發呆,不知怎地,他總覺得那道水柱在一點點的變大,隱隱夾雜著轟隆隆的雷聲。
這時穿雲舟開始以一種極低的頻率震動,雖然這種震動瞞得過薛離也葉思寒,卻瞞不過陳雲生,他暗道不好,打算調轉船頭,卻發現穿雲舟仿佛被牢牢地禁錮到天空中,一股巨大的吸力正引著小舟向湖底飛去。
這時葉思寒和薛離也發現事情不對,那道龍卷居然大到仿佛要將幾人吞沒。薛離手疾眼快,三團火球張手而出,打在龍卷之上,化作三團白煙,消失不見。